萬森找來個門板,讓他們把郭樹根也一塊抬上。

郭樹根悶吭一聲醒過來,哭著就罵吳大郎,“你個不孝的東西!你…你恨不得親爹孃親兄弟都去死了啊你!”

“你們過的還不夠好嗎!?家裡幾百兩的銀子,一個村裡就你們家過的富裕。你們還來找事兒,還來要錢,你們想幹啥?還想要多少?把我們少爺少奶奶辛苦掙的錢都給你們!?我呸!你們的良心都餵狗吃了!自己那臉都不是臉了!真不知道這樣無恥惡毒的人,老天爺咋還容著你們好吃好喝的過!這樣不要臉又無恥不要臉的事兒都幹,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們的嘴臉,你們怎麼還有臉活!?”汪繼家的掐著腰出來,指著郭家的人大罵。

萬媽媽站在胭脂身後,冷眼看著。郭家這一窩子狼心狗肺的,看來還真得淡太太那樣的使勁兒罵死他們,才能治住他們!

李青兒幾欲昏倒。

幾個衙役可見得多了這樣的,連推帶拿刀威脅,把郭家的人都弄進了縣衙,關進了大牢,“大人不在家,啥時候等大人回來,問清了你們的事兒再說吧!”

李航雖然走的不遠,就在城外鄉鎮上,但也要一天。他是早上處理完公務帶著常隨出門的,不到明天那是回不來。

郭家的人這一關,就關了一夜。

等李航從外面回來,沒有一個人上報給他郭家的人正在大牢裡關著。

還是看他處理完公務要上街,牢裡的獄頭這才回稟郭家人不滿他的判決,又找胭紅鬧事要錢,被幾個衙役拿進大牢了。

這時候郭家一行人已經被關在大牢兩天了。

郭樹根是又氣又怒,又悔又恨,真的病了。

李航問了情況,就把他們放了。

馬氏求縣太爺做主。

“他們若是欠錢不還,本官自然會為你們做主。他們並不欠你們錢,讓本官如何為你們做主?”李航皺眉。

馬氏噼裡啪啦一通,說郭二郎成了廢人,她不願意再跟著郭二郎了,可她肚子裡懷著郭二郎的娃兒,她也要學胭紅,要和離。但讓她生下郭二郎的兒子,得給她一百兩銀子補償,否則就不生。

清官難斷家務事,李航也不例外,沉吟了下,“本官不能判決別人嫁或不嫁,生或不生孩子,此事你們自己協定。至於和離一事……郭二郎確實已經傷殘,你不願再跟郭二郎,本官可以為你做主。”

但她要的是銀子!和離之後沒有銀子,她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郭二郎堅決不給,更不願意和離。

李航就讓他們等孩子生下,再行決斷。

馬氏不同意,她要是到時候真生個丫頭片子,郭家不認,不給她銀子,那她豈不是虧大了!?鬧了一場,最後還是沒有結果。郭家不同意和離,但馬氏非要走,就把他們郭家的孫子生下來,“否則就把我們家娶你的彩禮和禮金都退還給我們!”

馬氏孃家也主張讓她把娃兒生下,要是兒子,再多要點銀子,到時候他們不給銀子,就不給他們孫子!

而衙門裡的人也似乎忘了郭二郎欠著的六大板子,就讓他欠著了。

李家兄弟拉著一車剝好的新鮮竹筍和半扇子豬一堆禮上門來了,李二郎要娶親了,他們是來請胭脂和吳大郎的。

又要娶兒媳婦了,李嬸子和李漢子都很是高興,“這兩年賣麻將涼席,都是靠著馮少爺,我們也想請一請馮少爺,就是這身份太低,也不知道能不能請得上。也怕他們覺得臉上沒光,不敢上門去。”

“他這段時日正在忙春耕,還真不知道抽不抽得出空,我讓人去問問。”胭脂叫了萬森,讓他去問馮仁。

馮仁從李家收購麻將涼席,又聽胭脂的建議,找了手藝高超的工匠,在麻將涼席上用烙鐵作畫,加工成精品往各地販賣,這兩年也賺了些銀子。馬菊香又是吳大郎和胭脂的表妹,他們跟李家關系又很不錯,就賣了個面子,說那天有空就會去。

李家忙又準備了些鮮筍和禮拾掇了一車送到馮家去。

吳貴芝也和馬開過來請胭脂他們馬長河沒來,覺得沒臉,也氣憤。

因為吳大郎說過把山坡收回來的話之後,真的派了兩個人搬到了山坡上的小屋住,把門鎖也換了,也沒有再給他們照看山坡花木藥草的銀子。

不過清園正在加緊製作竹炭皂和羊奶皂等香皂,要趕在四月前送進宮裡,李開和聶貴芝這些日子也是沒日沒夜的燒制竹炭,也掙了不少。吳貴芝覺得已經很不錯了,家裡的日子都已經慢慢富足起來了。馬長河執迷不悟,好姑父不做,非得擺親舅舅的架子,把山坡收回去,給他個警醒也好。

胭脂和吳大郎回了村裡一趟,給馬菊香添了一對銀簪,一對京城拿過來的大紅色宮花,兩塊緞子,兩塊綢布加兩塊棉布。

完全超越了吳子昀。

崔氏跟著一塊過來的,看著那麼多東西,笑著誇馬菊香有福氣,以後進了李家,也算是少奶奶了。

因為李家也買了兩個粗使的婆子,在家裡做飯幹些雜活兒,好讓李家兄弟和楊秋草他們專心做活兒,研學竹編工藝。

李家悶不吭聲的就發了家,用上了下人。胭脂和吳大郎又對馬菊香這麼看重,再看到面色蒼白,神情憔悴挺著大肚子的吳子昀,崔氏忍不住露出嘲諷。那陶二郎當初娶她,也是看上了大郎和胭脂的家財,想借著娶了她好沾上便宜也跟著發家。結果人家倆人根本看不上陶二郎,多方算計也沒用。弄到現在這幅田地,也是活該!

看到穿著一身月白繡合歡花褙子,頭發梳了墜馬髻,戴著赤金鳳尾步搖,精緻小宮花,清雅矜貴的被人擁簇在中間的胭脂,吳子昀抿緊了嘴,想到這些日子陶二郎和陶家人虐待她,而胭脂光鮮靚麗過的滋潤幸福,她心裡的怨恨就止不住往頭頂上沖。

尤其是看到胭脂吳大郎給馬菊香添箱都添了些什麼東西,吳子昀一下子氣血沖頭,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