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別擔心,可能是皇上對少爺的策論文章大有感悟,留了少爺問話呢!”羅媽媽在一旁寬慰。

胭脂更加擔心了,能坐上皇帝寶座的有幾個是那麼沉不住的人!?更何況這位龍座上的皇帝,還登基登的不太光彩。

在皇城外等了一個多時辰,吳子川才由小太監領著從宮裡出來。

看他毫發無傷的出來,胭脂一顆心總算落下了一半。

吳子川笑著快步走出來,“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回家說吧!”

馮仁看他還滿臉笑意,也鬆口氣,“我還以為咋了呢!快走!回家吧!再這吹了一個多時辰的冷風了!”

胭脂仔細看他的神色,見他兩眼漆黑如墨,不見一絲清明,心下發沉。若是真的沒事,吳子川不會這樣。上了馬車,握了下他的手,冰涼冰涼的,胭脂更是心驚。

忍著回到家裡,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吳子川知道不說清楚,她心裡放不下,笑著拉她坐下,“也不算什麼。就是當朝國師斷言我乃禍國殃民的妖孽,命帶天煞,把我叫過去相看了一番。”

胭脂愣了,“國師斷言!?哪個老神棍亂說的!?”

馮仁回神,也咒罵了一句,“他才胡說八道妖言惑眾呢!你要是命帶天煞,就不可能幫著姓吳的一家白眼狼引來兒女了!”

“的確是個神棍,不過皇上沒信他。雖然當今皇上奉他為國師,但各種原因定錯綜複雜。皇上不可能全信他。”吳子川神情篤定。

那也讓人心裡膈應,這等於斷了吳子川以後的仕途!

胭脂沒敢問,馮仁不避諱的問出來,“那你這狀元……還是不是你的啊?”

吳子川看胭脂想問不敢問的模樣,眉頭無意識的蹙著,滿眼擔憂,輕笑道,“當然是!皇上禦筆親書。不過我以後想要在仕途上走的順當,怕是得等那老神棍昇天之後了!”

“啊!?那個老道多少歲數了!?”馮仁不滿的問。

吳子川沉吟,“今年應該九十多了。”

“是個老不死!”馮仁低罵一聲。

“據說這位國師道行高深,你罵他,他有可能聽到。”吳子川挑眉。

馮仁不信這些,“我呸他個老不死!讓他聽去!”

“那要不咱們補個缺,外放吧!等再過幾年,這個道行高深的國師也該熬不住了!”胭脂也不信邪,明明科學才是正道。可是她借屍還魂,吳子川之前被廟裡的高僧算出能為吳家引來子女,卻不可與吳家媳婦同個屋簷下,否則有血光之災。這個國師從沒見過吳子川,第一次就說他命帶天煞。他們要是還留在京城,保不齊哪天那位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就把‘天生異象’歸到吳子川的頭上,對他們下手。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吳子川笑著伸手揉揉她的頭,“怕了?”

胭脂還真的害怕,不僅怕吳子川,還怕她自己被指出是異世來的借屍還魂,被當成妖怪。看她臉色發白,是真的很怕。馮仁拍了拍桌子,“這有啥好怕的!不過一個老道士!大不了這京城咱們不待了!哪都能掙錢,大晉朝遍地都是銀子,等著咱們去摟呢!”

胭脂撲哧一聲,忍不住笑起來,“遍地都是銀子,也等不到你去摟了!你當自己多好運呢!”“嘿!爺我的運勢要是還不算好,誰的運勢好!?這兩年我可摟了不少錢,再幹幾年,這輩子吃喝不愁了!”馮仁得意的哼哼。

馮仁的命勢早已被改,那位國師只需蔔上一番就能看的出來。至於他的小丫頭,連他的來歷都看不出,怕也看不出小丫頭來。吳子川看了眼天色不早,吩咐羅媽媽擺飯。

吃了飯,還要去嚴府一趟。嚴啟回去,定然會說起遊街的事。

胭脂送了倆人出門,回到屋裡就一直提心吊膽。她去過廟裡燒香,那個高僧都沒有看出一點,她就以為沒人能看出來她是借屍還魂穿越來的。她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天下之大,總會有些能人異士,能看出她來的。

吳子川很晚才回來,見胭脂坐在臨窗大炕上摟著抱枕出神,輕喚一聲,“胭脂?”

胭脂被驚了下,看到是他,忙下炕趿了鞋,“你回來了?嚴老大人他們怎麼說?”

“我們去床上說。”吳子川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

胭脂能想的就是請嚴賾這個吏部侍郎幫忙,給吳子川謀個缺外放,他們離開京城,不管去哪,離皇帝和那個國師遠點就行!

嚴賾也問了吳子川的意思,吳子川只說了三個字。

“哪三個字?”胭脂忙問。

吳子川笑著把她的頭按在懷裡,“欽天監。”

“欽天監……”胭脂沉思。

“嗯!這位國師佔盡恩寵,時常幫皇上窺見天機。欽天監形同虛設般,不得看重,早已對這位國師不滿。他說我是禍國殃民的妖孽,讓他相看過,又看不出個所以然。到時他若是胡言斷定,欽天監必不會默不作聲。皇上也不會全然信他!”吳子川低聲解釋。

胭脂眨眨眼,“就算是銀子,有眾多追求者喜愛,但還有人對它們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