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能……”胭脂目光愣了下,忍不住嘴角狠狠抽了起來。

吳子昀看她也覺得這名字不好,眼淚就湧出來了,“留住太可憐了!這麼小一點,就要承受那麼多…我可憐的兒子!”

胭脂抬眼看向屋頂,數一數屋頂上的房樑柱子,看一看那些房樑柱子都是怎麼固定排列的。看她根本沒在聽,陶二郎心裡也厭煩,皺著眉跟聶梅道,“別哭了!你這哭哭啼啼的不停,給大嫂家招晦氣呢!”

吳子昀有些驚愕的看著他,沒有溫聲細語,而是這樣數落她,陶郎,還是頭一次這樣數落她,還當著人的面。兒子不好,她傷心,也不過就哭一哭。咋就給人招來晦氣了!?

陶二郎皺皺眉,轉移話題,說起收土豆的事兒,“等天晴了,回到家我就把土豆拉著送過來。”

話是跟吳大郎說著,眼神卻看著胭脂。

吳大郎抬手在耳朵下面撓撓癢,又往下撓撓,“不是有很多?過幾天我作坊的人去收就行了。”

“還是我送來……”陶二郎一句話沒說完,看到他脖子下被咬的印子,頓時愣了愣。扭頭看向胭脂。咬的…吳大郎身上,竟然有胭脂咬的印子……他心裡頓時堵著透不過氣來,覺得有些接受不了,深受打擊。

吳子昀也有些心裡發涼,從清園出來,叫陶二郎,“陶郎……”剛才來的時候,他說路滑,他抱著兒子。出來,他就變臉,也不說抱兒子了。

陶二郎皺眉,心裡很煩亂又惱怒,快步走在前面,沒有理她。

為啥不理她?難道是沒聽見嗎?吳子昀心裡大為難受,又提高了聲音,連叫他幾聲。陶二郎臉上燃起怒火,扭頭看她。見她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抱著娃兒挑著路走,又怕身上的綜裙都沾了泥,拽著裙子,心裡更是嫌惡。這幅醜樣子。

吳子昀心驚,又有些害怕,“陶郎?你…你咋了?”

陶二郎深吸一口氣,嘆道,“想到都在說兒子是煞星,看見咱們就躲,像躲洪水猛獸一樣,我覺得對留住太不公了!心裡有些憤怒!”

吳子昀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老天爺對留住太不公平了!對我們也太不公平了!”

看她眼淚說來就來,兩眼都哭的腫著,快眯起來了,心裡更是厭煩,“你以後別叫留住了!高僧既然起了名字,讓多叫上一叫,就叫法號吧!”留住,簡直太難聽了!悟能還好聽一點點!生出這樣的娃兒來,他只看到留住他,一堆的麻煩,一堆的糟心事兒!

看他說完前面快步走,吳子昀忙拉著裙子,抱著兒子快步跟上。她不想叫兒子法號,那是叫和尚的。除了和尚,誰也沒有個這樣的名字,叫出來她都覺得有種屈辱感。

吳大郎的心情卻很好,低頭看窩在他懷裡翻雜記的小人兒,嘴角微揚,環著她,拿了自己的書看。

雜記上講了一個風水師傅幫著化解絕戶,勘測了一塊風水寶地,讓那家人遷墳過去。但那風水師傅之後卻瞎了雙眼。那家員外承諾照顧他一生幫他養老送終,結果沒一年就開始輕怠。最後被風水師傅破了風水寶地,再次成為絕戶的故事。

這樣的故事有不少,胭脂還是看的津津有味,忘恩負義,終遭報應!這樣帶著神秘色彩的故事,天理報應看起來又覺得大快人心!

看完,抬頭見吳大郎正認真的看書,胭脂繼續翻。

吳大郎手落在她頭上。

胭脂仰著頭問他,“吳大郎!要不要找人也看看咱家的風水?”

吳大郎看著她大大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閃著,笑起來,“咱家這處靠山面水,風水自然不錯的。”

“你又不是風水師,看也是看的表象!”胭脂抿嘴。

“你怎麼知道我沒找風水師傅看?”吳大郎挑眉。

胭脂忙問,“啥時候看的?我咋不知道!”

“這地方算是一塊寶地,多子嗣,福壽長。”吳大郎貼著她笑道。

胭脂紅著臉捶他兩下,扭頭繼續翻她的書。這裡又沒有計劃生育,也沒有節育措施,只要倆人身體健健康康的,很容易就懷上身孕了。這村裡不是好多人家都多子多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