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郎作為送親的,和楊狗兒兄弟,吳保根,吳鐵山幾個跟花轎去李家壩子送嫁。

花轎還沒出村,石頭嬸子忍不住哭起來,石頭娘也紅了眼,“還得招呼客人,還得分東西呢!”

石頭嬸子忙止住哭,閨女找了個好人家,她是心裡高興!擦擦眼淚,招呼親戚們入座。楊石頭也請了流水席師傅過來,親戚們擺了幾桌。

席間不少人誇胭脂和吳大郎眼光好,李大郎家境況不像鎮上的那些人家,也是買了一大片山林,家裡日子也過起色了,秋草嫁過去就是好日子。還有人找胭脂說媒。因為李二郎和馬菊香是胭脂說的,淡靖林和鎮上姜家閨女姜麗錦也是胭脂說的。這李大郎和楊秋草的親事,雖然不是胭脂說的媒,也是和胭脂有關系。

胭脂連連擺手,說自己不會。說媒的都是吳大郎,她要是應下,不是在給吳大郎找事兒?最近家裡忙的很,又加上大姐開鋪子,還要看著工地那邊,還要抽空念書寫策論制藝吳聶大郎好像都瘦了。忘了再提醒他兩遍,不要喝酒。天涼了,到了容易風寒的季節,再病了就不好了。

村裡的人沒有上桌吃飯,送嫁只添箱,然後等著分喜餅和炸果子,關系親近的有肉。李大郎直接拉了一頭豬來的,肯定多少都能分點一點。

飯沒吃完,楊石頭就被他娘叫過去,把肉砍了分了。家裡一直窮,也沒辦過漂亮事兒,這一頭豬他們準備都分了,大家夥兒都吃點。

親戚家砍完,楊石頭就照著後腿的地方砍了有十多斤,送去給胭脂和吳大郎的。

吳家老宅也分了一塊,因為之前跟楊姓家的沒有太大的來往,隨禮也輕,但因著胭脂和吳大郎的關系,楊石頭也砍了一斤多叫兒子和喜餅炸果子一併送過去。

眾人都知道吳家老宅佔了胭脂和吳大郎的光,也都沒說啥,高興的拿著肉和喜餅炸果子。天冷肉可以放一放了,撒上鹽,能吃個幾頓了。

曾氏拿著炸果子往嘴裡塞,嘴卻沒有停,“就分這點肉,還不夠炒一碗的。聽說那邊可是送了十多斤呢!”慫恿吳老漢去要肉。

邱氏喝住了他,“你那老臉還要不要了!?”

“這點肉又不夠吃的,他們既然有,還不應該孝敬些!?”吳老漢不以為意,非得去要肉。胭脂拿刀砍了一斤給他。

吳老漢嫌太少,“不是給你們送了十多斤?”

“是娘告訴你的吧!”胭脂冷眼看著他,“爺爺!不是我說你,人家想吃肉了就使喚你來要,村裡的人笑話也是笑話你,哪有要肉吃的,只有那些好吃饞嘴的才想法兒要肉。你的名聲都被人給丟差不多了!”

吳老漢臉色不好,他也是知道村裡有人說難聽話。

“我婆婆可一點沒孝敬過你,前幾天有人看到他們賣甘菊,聽說賣了不少錢,買雞腿吃,買鹵肉吃。爺爺不知道吧?”胭脂挑著眉問。

“他們買雞腿吃?買鹵肉吃!?”吳老漢心裡頓時有些惱火了,只給了他兩塊點心,說啥孝敬他,自己卻買肉吃啃雞腿。簡直太氣人了!

看他臉色難看的拿走肉走了,胭脂哼了下鼻子,關上門回家。雖然是她猜的,但吳子春和曾氏那死婆娘肯定是吃獨食的料兒。

曾氏被吳老漢數落嚷罵了一頓,在家裡大罵胭脂挑撥離間,攪合的家裡不寧,“那小賤人她才是個攪家精呢!”

吳子春硬著脖子說沒吃,但賣甘菊的錢卻一文也不剩下了。

這邊雞飛人叫。

胭脂也忙了個人仰馬翻,吳大郎喝醉了,抱著胭脂,“我不是吃軟飯的……”

去之前就知道吳大郎有可能會被灌酒,胭脂一再叮囑,他的身子不能喝酒,意思一下抿一口也就是了,實在推不了也只能喝個兩杯。

所以送嫁的人中楊姓兄弟只有楊狗兒倆兄弟,叫了吳保根和吳鐵山跟著,倆人都喝過酒,也能喝上一些,年齡也大點,也能幫忙擋著點酒。

沒想到吳保根倆人喝了不少,還是沒擋住吳大郎喝醉了,騾車走過了淡家溝,這邊一段路都是楊狗兒大著膽子趕回來的,怕他們把騾車趕到清湖裡去了。

人到家,吳大郎已經醉的人都認不好了,衣裳上全是酒氣,濕了又暖幹的。

胭脂忙去吳郎中家抓了醒酒湯熬上,到小院的院子裡叫胭脂,“你自己能行嗎?要不找三郎來幫忙吧?”吳大郎雖然瘦,也有那麼高的個子,換衣裳她又不能去幫忙。怕胭脂一個人擺弄不過來。

吳大郎抱著胭脂不撒手,貼著她的小臉,酒氣和撥出來的熱氣都噴她的臉上,讓胭脂也燻的有些醉了一樣,抱著她一聲聲低語‘我是不是吃軟飯的?我不是吃軟飯的!’聽的胭脂心裡揪著心疼,又不忍推開他。

聽胭紅叫她,看著抱她不撒手的人,胭脂忙高聲應道,“不用!不用!換了衣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