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親,我們忍氣吞聲,再送上一筆厚禮。不退親,多送一筆陪嫁,堵住陶家人的嘴。”吳子川淡聲道。

胭脂看著邱氏,反正肯定要放血了。

邱氏臉色很是難看,“老二屋子剛蓋好,家裡哪還有多餘的銀錢。本來年底成親,到年底也能攢上一些,現在,哼!”

子韻的兩條腿已經跪木了,可是她心裡卻翻湧著。陶郎說要娶她,不想退親。又咋會說反悔?!還要賠禮!?不可能的!多要陪嫁…。也不可能的!陶郎他不會的!

邱氏一直坐到快傍晚,胭脂說留下吃飯,她擺擺手,目光嚴厲的盯著子韻,又掃了眼崔氏,“這件事誰也不許說出去半個字,否則我就扔給他一根繩子,自己吊死!”

子韻噤若寒蟬。

胭脂拿來涼帕子,讓她敷在眼睛上,消消腫,“你們回去也別帶到臉上,就當啥事兒也沒有,等陶家來人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是呢!子胭過兩年也該說親了,我們也多注意點。”崔氏也出聲勸她。她和婆婆都不會往外說。

子韻跪了半下午,兩條腿都站不起來了,強撐著扶住崔氏,踉蹌的往外走。

胭脂又提醒一句,“對外就說子韻不同意退親,跪著哭求。也不會讓人亂說啥。”

這個對外是指吳老漢,大房的人,包括吳天會。現在別的人都不能再知道這件事兒了。邱氏瞭解的點點頭,脊背有些彎的邁步出了門。

曾氏心裡抓耳撓腮的,簡直想立馬知道發生了啥事兒。

崔氏想到胭脂的叮囑,小聲跟她道,“子韻這丫頭性子太執拗了,死活不願意退親。再找更好的也不願意,跪著求娘。要退親就不想活了。娘已經答應了不退親了。”

曾氏驚訝又興奮,“找更好的人家?是不是胭脂那小賤人幫著找的?啥樣的人家,子韻死活不願意?”難道還真的是有錢人家的老頭子?

崔氏看著她,眼裡飛快閃過一抹嘲諷,“大嫂說話也注意點,讓人聽到你張口閉口小賤人,只會是說你的不是。”

曾氏不以為意的撇嘴,那個小賤人就是個下作的東西!也是死活跟著吳子川也過不好她!不過現在更關心子韻的事兒,“找的啥樣的人家啊?”當小妾,還是做後娘?

“不是做小妾,也不是當後娘。大嫂別亂猜,也不能說出去。娘剛才訓話,誰要是透露出去一個字,就不是吳家的人了。”崔氏特別提醒她。

老不死的就會這一套!曾氏沒有問出來,輕哼一聲,進了廚屋端菜吃飯。

邱氏氣的沒吃飯。

聶梅也沒吃,想想就眼中浸淚,又不敢表露出來。

次一天,邱氏真的病了,請了郎中,抓了藥,吃了也沒見好。

胭脂做了白斬雞,端了一碗送過來,讓邱氏吃。

邱氏吃了兩塊,剩下的都進了吳老漢和吳子春的肚裡。

胭脂嘆口氣,端著空碗回家。

邱氏之前就‘病了’賣著魚回來的,所以兩天,村裡的人都知道邱氏病了。

吳貴芝過來送竹炭,聽邱病了忙去探望,見邱氏不像尋常傷風,神色抑鬱,轉頭去問崔氏。

崔氏想了下,看看邱氏的神色,低聲跟她解釋了兩句。

吳貴芝氣的臉色陰沉難看,又不敢發作,聽曾氏不知道,又看她探頭探腦的,起身到作坊這邊來。氣的直罵子韻不長腦子,被豬油迷了心。

胭脂勸了幾句。

吳貴芝沉著臉,“現在也不能等著陶家來人,讓三郎去叫。問他們到底想咋樣?趕緊把這事兒解決了,別等以後出了事兒,兜不住!”

陶二郎是要娶子韻的,雖然他可以反過來退親,再讓吳家老宅賠償他一筆,但和吳家也鬧掰了,他以後也再不能去吳家村。賠償一筆又能賠償多少?他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吳子川享受胭脂掙的銀子,糟蹋胭脂。

他才不蠢,只看眼前的這點利益。讓吳家的人都恨上他,以後保不齊還拐過來收拾他。他要看長遠的!再者,現在娶子韻,他說不要,吳家也不敢少了好處。

所以他兩天後,他主動帶上子韻的底褲,到吳家老宅來了,拎著點心和一條肉,說是看望邱氏的。

邱氏看他終於來了,眸光陰了陰,說是去二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