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買了塊荒地種藥草。”胭脂應聲。

“買荒地,種藥草。”邱氏驚詫不已,看著山坡上已經分散了一大片的人群,“你們還欠著幾十兩銀子沒有還,咋又買地了?還買這沒用的荒地,這地就是種樹也長不太好,你們還種啥藥草?”

“荒地便宜啊。藥草比種糧食要貴,到時候賣了草地換糧食就行了。這荒地長不成莊稼,還是能長成草藥的。”胭脂笑道。

崔氏有些著急道,“你們買了多少?這一大片都是嗎?”

“以後我們腳下的這整個山坡都是我的了。”胭脂指著這邊到淡家溝不遠的整個山坡。說到這個她心裡有些滾熱,感動的眼淚縱橫,吳子川買地辦文契的時候竟然寫了她的名字。

幾個人震驚了,“整一座山坡都買下了?”

“那得值多少銀子啊?你們又借錢了?”崔氏急道。

“沒有吧。”胭脂有些不太確定,這山坡不算大,又不是田地的價格,他們手裡還有些銀子,加上前天的二十兩,也不算少了。不過那些花木草藥和小苗...怕是不夠的,真正花正的都在這上面,買地卻用不了多少。

“哎呀,你們借那麼多銀子,可咋還啊。作坊那邊還欠幾十兩啊,這邊又...。”崔氏著急的有些氣。

吳子川大步過來。

崔氏急忙上前幾步,“子川,你們買這山坡...。”

吳子川聲音淡漠道,“大房啥也不做,欠了十幾兩銀子,都不知道咋還。我們就算欠些銀子,也是做正事。花的銀子是在投入,不久就能得到收獲。”

崔氏僵了僵,“可是....。”

“二嬸放心,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我欠的銀子都和老宅無關,虧損欠債也不會找你們還的。”吳子川說著看了邱氏幾個人一眼。

邱氏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了,“子川,你二嬸和我也是擔心你們。”

胭脂笑道,“二嬸,祖母你們不用擔心。作坊我們都辦起來了,這片山坡看著大,卻遠遠不頂作坊的。作坊能掙錢,這山坡我們也能辦好。今年肯定把欠的銀子都還上。”

那邊吳大壯喊吳子川過去,他們已經劃好了,一家劃分一塊,讓吳子川過去記著大小,回頭也好算工錢。

吳子川跟邱氏幾個點點頭,就叫了胭脂過去。

胭脂應聲,跟過去,拿出小冊子和筆,和吳子川起一個記左邊,一個記右邊。

看著忙的熱火朝天的眾人,邱氏突然覺得明亮到有些豔麗的陽光黯然無光,心裡有種沉沉的失落和心涼。這麼大一片山坡,倆人說買就買,不說商量,連買了之後都沒有告訴他們一聲。

崔氏抱著吳嬌,伸手拉住小帽子擋住風,笑著勸邱氏,“子川和胭脂倆人都是穩妥的人,也有那個本事,娘不用擔心,看他們把作坊辦的有聲有色,還擴的那麼大,和縣城裡的大掌櫃來往交好,又讀了書,那眼界見識都比尋常人要高的。這買山坡種藥草,應當也是個有受益的的事。說不準一本萬利呢。”

嘴上這麼說,崔氏心裡還是震動的。這個山坡怕是有幾十畝地吧?作坊還沒有開張,就買了這麼大片山坡種藥草,之前毫無徵兆,難道是在縣城裡聽到啥有作的訊息,這才臨時決定買地種藥草。

那邊曾氏和吳天來也過來,問明白咋回事兒,曾氏就睜大眼,“買這麼大片地?他們不就成地主了?哪來那麼多銀子?”

聽她口氣不善,崔氏勾了勾嘴角,“荒地要比田地便宜,山坡連荒地都不如,更便宜些。”

吳天來一直和吳天會在縣城裡賣豆芽,天天也往酒樓送一些,覺得眼界也開闊了不少。他震驚過後,忙問,“他們咋突然想起來要種藥草了?是不是打聽到啥訊息,這才突然要種草藥的?”

“哎呀,他們才去府臺府做魚回來,立馬就買了這片山地要種草藥。之前不是說蓋作坊都欠了幾十兩銀子?那這買地的銀子肯定也是借的,他們突然借銀子也是要種草藥,肯定是縣城裡得了啥別人不知道的訊息,這才回來種草藥的。”曾氏肯定道。

吳天來看著邱氏,“娘?”

邱氏看他這樣,頓時皺起眉頭,“你又想幹啥?”

吳天來笑道,“看娘說的,我也不是想家裡多一個進項啊。子川他們既然知道別人不知道的訊息,還買下這麼大一片山坡,那肯定大家要的草藥也多。既然要的多,不如咱們也買塊山坡種草藥。光靠幾天賣一次魚,賣些豆芽,掙的銀子都不夠花的。”

崔氏眸光轉了轉,看著邱氏和吳天會沒有說話,如果可以,他們就又多了一份進項,到分家的時候,也能也分一點。最起碼住的地方也能錢蓋起來。

邱氏看著忙活的眾人,想了想,“這事兒等我想想,回頭問問子川。”

那邊吳子川和胭脂已經登記好誰家劃了多大一片地,後面的人已經忙活起來,能掀起來清理的石頭都推到山坡下,雜草灌木用鋤頭鋤,用斧頭砍。

現在正是轉暖的時候,春風徐徐,天氣舒適,冬天過去,人人身上彷彿有一股使不完的勁兒一樣。而地裡的麥子還要一個多月才成熟,出了下地薅草,就沒有別的活兒,能有個掙錢的活兒,都牟足了勁兒幹。男女老少,一家人齊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