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活計到胭紅手裡卻很是輕松,她一口氣剪了四雙。一雙吳子川的,兩雙胭脂的,一雙恩豪的。

胭脂把八個鞋底剪好,忙又跟著胭紅學沿邊,斜口的白棉布條,一指頭寬,把八個鞋底都包一層邊,仔細的用最小的針腳縫好壓實。

胭紅把四雙都沿好了,胭脂這一雙還沒有做完。

趁著胭紅去作坊幹活兒的空檔,吳子川拿了針線,把剩下的兩個鞋底幫她沿了邊。

“納鞋底怎麼辦?”吳子川看著她問。

胭脂自己給自己打氣,那些做女紅的不都是從鞋襪開始的,她以後的衣裳就是自己做了,不能再讓吳子川給她做衣裳了。

納鞋底的時候,她準備了齊全的配套工具,頂針是必不可少的,她一下戴了好幾個,手掌上也裹了幾層布,準備到時候都使勁兒,鉗子也是必不可少的,這個防止穿透鞋底,卻撥不出來,年前大姐做鞋子,納鞋底的時候,她可是試過一下的。

納鞋底的針數走向也不是隨決的,有橫豎排列的,有斜著排列的,等納到中間就改針,或長方形套長方形,或者菱形套菱形,多數時候是方腥紋的樣式。

胭紅做慣了針線活兒,對她來說不費勁兒。

胭脂卻恨不得把全身力氣都使上了,每一針都好艱難。

吳子川咳嗽了幾聲,把藥喝了,招呼她,“我來幫你。”

“不用了,我自己來。”胭脂搖頭,繼續奮鬥。

只是她奮鬥了一天,納了有三指寬,針腳走向就不多了,手上就紮了幾個針眼,磨了幾個水泡。

吳子川看著她水蔥似的小手磨的紅紅的水泡,還有兩個破皮張開來,眉頭就擰了擰,“不要做了,有這個功夫,多掙點錢,買好幾雙了。”

胭脂按了按手上磨破的水泡,疼的吸了吸氣,“總不能剛開始做就宣告失敗吧。”

“你要是想做,等你手好了,就學做衣裳吧。”吳子川皺著眉給她抹了藥粉,用紗布包起來。

“不用包了。”胭脂看著道。

吳子川沒聽,把她手上的長泡的都包起來,防止她自己把張開的皮撕掉,把泡紮破了,“等消下去,再解開。”

胭紅看著她包起來的手,心裡疑惑不已,二妹妹做飯做菜可厲害了,可做針線活兒好像有點太無能了,她之前教過她一些。

不過胭脂做鞋這事兒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那一雙鞋底包了起來壓在箱子裡。

倒是吳子昀手腳麻利,新的褙子做好了,新鞋也做好了。衣擺和衣袖領口還繡了纏枝花,鞋子也繡了梅花,拿著過來讓胭脂瞧。

“那陶家打聽的咋樣了?”胭脂就問。

吳子昀臉色一紅,有些羞於張嘴。

吳子胭就道,“跟媒婆說的差不多,家裡雖然沒有地,但住的地方是大瓦房,還有手藝,會木匠活兒以後也能掙錢。”

“定下來了?”胭脂挑眉。

“還沒有,在等那邊回話兒。”吳子昀道。

“等那邊回話兒?”胭脂眉頭微蹙。

吳子昀不好意思的拿著剩下的碎布,“大嫂,這是剩下的碎布,我想做兩朵絹花,可是做不好….”

這個胭脂在行,就接了碎布,拿了剪刀和針線,因為料子是柳黃色,胭脂想了下,就剪成了小片,讓吳子昀縫成葉子形式的,三片葉子錯落疊加在一塊,像個小巴掌一樣大,上面挑出一層層毛毛。斜著戴在頭上,正好蓋了一小塊,又素淨又清麗。

“真好看,給我也做一個吧,大嫂?”吳子胭見還有碎布,就纏著胭脂也要。

胭脂三下五下堆了兩個小絹花,“你自己縫就行了。”

吳子胭沒看會,就讓她教。

胭脂搖了搖自己的手,“我這手起了好幾個泡,還磨破破,拿剪子都疼,你回自己先琢磨,以後我有時間再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