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挑眉,“那就是不分家了?”

楊土根媳婦兒看胭脂接應,找到了同盟似的,“是啊,你祖母偏心大房,那大房的人又死皮賴臉的,偏生你二嬸她還出聲幫著大房說話,這分家哪還分的成?還不是合了大房的心意,不分了,胭脂,這個事稱你可得跟你二嬸說說,她不聽我的,聽你的啊,那大房的子春的心肝都是黑的。差點把你砸的沒了命,還編藉口說啥鬼上身,那鬼以前咋沒上身啊,你那婆婆更不是好東西,給老天爺上供的銀子都敢偷,她早晚要遭報應的,他們大房一家子根都爛了,要不把他們分出去,你二嬸他們哪有抬頭的日子過?到時候他們藉著機會還是來禍害你們。這個事兒你可不能眼看著不吭聲啊。”

胭脂點點頭,這倒是真的。大房的人恨死她,恨死吳子川了,那是肯定不會罷休的。再來禍害他們也是必然的。

看她點頭,楊土根媳婦心裡一喜,“你趕緊給你二嬸說說吧,她被欺負的連句話都不敢說,偏生你祖母還偏心大房,他們一哭一求的就不分家了。”說著她有些迫不及待道,“我去叫你二嬸來,你跟她說說。”

她這邊要走,吳子川叫住她,“嬸子,雖然你是好心,可你這麼主張讓人分家,怕是也沒有啥好話說你吧?”

“哎呦,可不是啊”楊土根媳婦一聽就開始訴苦,“我是好心幫你二嬸,不忍看她一直被大房的欺壓,這些年你們過的啥日子,結果我好開心,她們反而怪我攪合的他們家裡不安寧,你說說,我這是好心被當成路肝肺了。”

吳子川抬眼看著她,“所以這事兒你讓胭脂去說,那他們就不罵胭脂攪合他們不安生?再說,我不要忘了你在我爹孃。”

胭紅暗自點頭,剛才她看胭脂點頭贊同楊土根媳婦兒的對就著急了,二妹妹已經分家了,對吳家老宅的事兒,她一個做媳婦兒的哪能插嘴去管。更別說分家的這種大事兒,她要是去說了話,人家肯定會說二妹妹不孝,還惡毒,攪閤家裡分了家。這事兒肯定不能答應。

楊土根媳婦兒臉色一僵,頓時有些不好了,看了眼胭脂,扯著嘴角,“你們咋著也是一家人,這話有啥不能說的,也就只有大房的人會說話難聽,那是他們不願意分家出去的,故意說壞話的。胭脂是做兒媳婦的,你想想以前你二嬸是怎麼對待你的,而你娘又怎麼樣對待你的。”

“我二嬸是怎麼對待我的,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是從小鎮上搬回來的。至於我婆婆,我這做媳婦的怎麼能說教與她,更何況這分家的大事兒呢?”胭脂冷冷的說道。

“這樣的事兒最好少做。胭脂她正養著病,也沒有精力去管別的事兒,嬸子出門說話時也該好好的思量一下再說。免得磕到自己的牙。”吳子川目光沉沉的提醒她。

楊土根媳婦兒的臉色黑了紫,紫了青,“我這做好人還沒有好報了。”

胭脂聳聳肩。

楊土根媳婦兒氣的回去又在家裡噼裡啪啦的罵一通,“要不是為了迎春嫁過來能過的輕松,能不受氣,能嫁過來就能當家,我會這麼裡外不是人嗎?”

次日她就去了孃家,希望能讓迎春家開口。

只是迎春爹孃都沒聽她的,還讓她不再說吳家老宅分家的話,帶累迎春名聲也不好了。

楊土根媳婦兒幾處碰壁,攢了一肚子的火,再看崔氏就哼鼻子。

這個時候,跟著墨玉回墨家的吳桂枝在這節眼診出喜脈。

讓夾緊尾巴的曾氏精神大振,大家夥都各自高興。

有了重外孫子,邱氏也很高興。

墨玉家送桂枝回來的時候,送了不少雞蛋,吃食,還有幾塊布。

曾氏又漸漸抬起頭,逢人就說,“我女婿就是得力,他們才成婚多久就有喜脈,人家孫玉龍是個啥玩意,桂枝嫁過去那麼些年連個蛋都沒下過,你瞅她跟墨玉才成親多少時日就有訊息,我覺得這次是老天都要幫我,我看那些巴不得我不得好死的人這下有啥話說了?”

眾人都不屑搭理她,有人忍不住笑問,“剛懷上身,你咋知道懷的是外孫子,說不定是丫頭片子,再或許是….。”

曾氏立馬沉了臉,心裡很不悅,不過最近她要夾著尾巴做人,就扯著嘴笑道,“你們可別咒我女兒,她才沒多久就懷孕,這麼好的福氣,多少人都沒有,那肯定要生個小子的。”

等她洗完衣裳走了,幾個洗衣裳的媳婦兒就笑了,“肚子都還沒顯呢,就說生小子,再說那桂枝嫁去孫家這麼些年都未懷上,我瞅著是不是曾氏在….。”

反正這吳桂枝懷了身孕,在吳家老宅成了保護對像,家裡做家務變成了一天輪一次。崔氏做的時候就讓邱氏幫忙帶帶吳嬌。

輪到大房的時候,吳桂枝懷孕不再進廚屋,都交給了曾氏。

曾氏也不敢太猖狂,使喚崔氏幫著做飯,就每次笑眯眯的請崔氏和吳子胭幫忙,沒辦法,她做的飯菜實在太難吃。

吳子胭沒事兒就往小院跑,把吳家老宅的事兒說給胭脂聽,說起吳桂枝懷孕的事兒,她很不為意,又有些不屑道,“娃兒都還沒生出來,大嬸就說懷的是小子,那當初我娘懷孕下來的時候還說是小子,生下來還是個丫頭片子。”

她也想分家,把大房分出去,就他們二房一家。到時候不用受氣,不用看臉色過日子了。可惜最後沒有分成,所以她來給胭脂說說大房的罪行,想讓胭脂和吳子川出面說分家的事兒,輪著做飯就是胭脂說的,祖母當初沒說啥就答應了,現在娘可輕松多了。

胭脂笑了笑,吳子川陰沉的臉又漸漸黑了下去。

村裡可再沒有另一個破落院子和屋子給大房的人住,又還沒有開春,把大房分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她沒抱希望。

出了正月就是二月二了。

胭脂已經起來活動,就是不能跑跳,重點的活兒也幹不了。

二月二龍抬頭,要理發,吃煎餅。一大早吳子川就拿了個小推子推了自己一點頭發,又把過年的花饃饃泡了,和在麵糊糊裡,攤了煎餅吃。

不時就打起了雷,雷聲陣陣響,嘩啦啦的雨點就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