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我是胭脂。是子川的媳婦,今兒我醒來婆婆她就告訴相公說姑姑硬逼著她接下孫老財嫁老閨女的事兒,你們都知曉孫老財他家的閨女長得似歪瓜裂棗不說,還是個母老虎。姑姑家裡有個未娶妻的兒子,如果真有她說的那麼好,她咋能不把老閨女弄回家反送到我家來呢。你可要好好地評評理,還有你瞅我臉都被她抓得西花,讓我咋個出門見人呢。”胭脂用手指著自個兒被吳氏抓破臉說道。

“胭脂這自古以來,兒女婚姻都是父母操辦,這做兒女的都只有照辦。那有自己做主的份,難道你跟子川的婚事不是父母做主的嗎?”吳天正陰沉地說道。

“裡正這話你說的我就不愛聽,這男人娶三妻四妾不假。但是,要人家男人願意才行。關鍵是這子川都不同意,這不是強人所難嗎?不會因為孫家是地主老財就應該欺負我們這小老百姓吧。再說,你這裡正是我們大家夥推選出來的,因當時你說會為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做實事,難不成你想反悔了嗎?”胭脂又把話題轉到吳天正頭上來。

“胭脂你這話說的不假,我是你們推選出來的,我也是會為你們做實事的,但是,這地主老財我也是得罪不起的,他上面有人。我還怕他跑到縣衙門告我一狀,到時候我吃不完就兜著走。”吳天正小聲地說道。

“哦,原來裡正只怕這孫老財告你就不怕我去告你嗎?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講理的地方。子川我們走,我們到縣衙評理去。”淡胭脂一下就從地上爬起拉著吳子川的手準備往縣衙門口趕。

“胭脂,你站住。有啥事我們坐下商量、商量,有必要把這關系鬧的這麼僵?”吳天正是個前怕狼後怕虎一聽淡胭脂要去告官,心裡十分惴惴不安。

“那成。只要你出面把這事兒圓滿地解決掉,那我們啥事都好說。如果辦不成,嘿嘿….這後話我不說你都知曉後果。”淡胭脂笑著說道。

“成,成。算我怕了你。等會兒我就去跟孫老財說說,但我不保證他能接受,你們要做好賠銀錢的準備。”吳天正提醒道。

“賠銀錢?裡正,你直接跟他們說賠銀錢這事,誰收的誰賠?不關我們家的事兒。裡正你看都到吃晌午飯的點,今兒我跟子川在山上捉了只野兔,我隨手做了道姜子免,你要不要坐下來喝盅小酒,我這去把昨兒餘下的花生米拿來炸,大家夥都別走在這裡吃了飯再走。”淡胭脂明說是請吃飯,背地裡有趕人的意思。

這裡的人都知曉這吳家的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便紛紛藉口推辭說家裡有事要做,三三兩兩離去了,餘下的吳天正跟吳氏坐在一起。

“姑姑,胭脂可沒有請你在這裡吃飯,你怎麼坐下了,你這臉皮真厚。”吳子川冷冷地對著吳氏說道。

“咋了?我這當姑姑就不能在你家吃飯了,想當初,你們一家三口的命還是我背地裡偷你姑父家的玉米把你們這幾條給救回來的,現兒你翅膀長硬了能飛了?”吳氏答道。

“姑姑,你平常時不時在我們家順走些吃食或者小物件,我們家欠你的早就還清了。”吳子川自小就知曉這姑姑平時有事無事的就會把當年救他們的事掛在嘴邊,因自個兒娘親覺得他姑姑有他們家有救命之恩,所以提了再無理的要求也不知曉該如何拒絕,這逼著兒子娶親之事也不例外。

“子川,這姑姑既然都留下了,我們咋能把她趕走呢?只不過她這臉皮比城牆還厚,我們不得不佩服她。”淡胭脂手裡端著一盤炸好的花生米和一壺美酒。

“還是胭脂懂我。既然你這些都準備了,那我也不客氣。”吳氏道完話目中無人地拿起桌面上的竹筷大大洌洌地吃起飯食來。

“姑姑,你吃慢些。等會我就怕你肚子不舒服上茅廁都搞不贏。”淡胭脂笑著說道。

吳子川站在邊上瞅著淡胭脂嘴角露出一絲別人不易發現的笑意,便走上前附合道:“姑姑,先前不好意思,都怪我當侄兒做事如莽,還望你老大人不易小計過。這杯薄酒我不先敬裡正、爹孃,就先想著敬你。”

淡胭脂瞅著吳子川他上道了,便端起手中的酒壺替吳氏斟了滿滿一杯自家釀的小酒,一杯下去又接連幾杯。

喝得吳氏眼冒金星,“姑姑,你吃菜。這叫姜絲兔,是我家相公好不容易在山上捉回來的,你今兒來的真巧遇上這人間美味。來,裡正,你也嘗嘗我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