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言銘第一次覺得威遠侯看著自己的目光毫無溫度,彷彿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不,或許說,是一個厭惡的陌生人,即便是上

次被他撞破自己和紗兒的醜事,他也不曾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言銘有些慌了,剛想說什麼,就覺得自己心窩一疼,緊接著就被一個巨大的沖力擊倒在地。

“唔!咳咳!”言銘捂著胸口,喉頭感受到血腥的味道,再見威遠侯又走上前一步,恐懼感從心底生了出來。

只見他手腳並用的向後退,顫著聲音道:“父親,您聽我解釋!不是您想得那樣!”

“解釋,你還想怎麼解釋?是不是要我把所有人都叫過來,當面審問你你才知道什麼叫丟人?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為了一個世

子之位,連生父都敢毒害!真讓你當了這威遠侯,你豈不是要把列祖列宗辛苦攢下來的基業徹底敗光?”

說到這裡,威遠侯的神情終於不再冰冷漠然,失望、震怒、心痛和其他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威遠侯雙目布滿了血絲,因

為激動的情緒變化,而使得額頭的青筋冒出。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免了你的世子位?事實上,你們母子三人近來做的事雖然讓我失望透頂,但我也沒想換了你的世子之位,

一來,你的世子位說我當年親自向皇上請封的,若現在將你換了,終歸有些麻煩,再來,也是最重要的,你雖然一再讓我失望

,可到底是我對你還是有所期望,我想著,你雖然資質平庸,但是說不定經過這些變故,會有所成長,若你能改正,也算尚可

,可如今,我錯了,資質平庸可以將勤補拙,可你是骨子裡都壞了,你這樣的人,我怎麼能讓你當世子?”

當聽到威遠侯說並沒有打算將他的世子之位給去掉,言銘難掩震驚,同時也有些希冀,可聽到最後,不詳的預感襲來。

只見威遠侯原本激動的神情慢慢歸於平靜,看向言銘的眼神再無波動,只是聲音透露著疲憊。

“來人啊!將四少爺拉下去,嚴加看管!”

威遠侯說的是“四少爺”,而不是“世子”,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言銘聞言,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想說什麼,可已經使不上力,只能任由著家丁將自己拖走。

言銘被拖走之後,書房裡就只剩下威遠侯和言碩父子二人。

只見言碩突然對威遠侯跪下來,俊容上帶著愧疚。

“請父親責罰。兒子當時說了謊,其實兒子並沒有聞到什麼杏仁味,更不知道什麼杏仁味的毒。”

威遠侯或許談不上聰明過人,但是到底混跡朝堂多年,又是這樣的家世出來的,如何看不出方才言碩所做的分明就是故意為之

,雖說言碩這麼做讓自己免除了了被毒害的風險,可做父親的到底不會希望被自己的兒子牽著鼻子走,即便是對這個兒子越發

欣賞,可終歸難免有些不舒服。

只是這些威遠侯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對言碩的話有何其他回應。

而言碩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似的,繼續說道:“兒子只是覺得在父親表示原意品嘗這些點心的時候,四哥的神情有些不大

對勁,所以謹慎起見,才會想到這個辦法詐他一下,卻不想真的是被兒子言中了,還請父親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