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目送我與重梁到漯河之畔,正是山水境夕陽西下之時,但是我偷偷從山水境跑向人間之時,正是月夜,細細算來,不由一嘆,這次在人間竟已過月餘,然而這月餘之間去經過了多少事,只嗟嘆人生無常。

夕陽的餘暉撒在漯水之上,眾人齊齊的立在漯水之畔,望向天外半遮半掩的明月,微風拂過,劃過如玉肌膚,掃過如畫蛾眉,輕柔的淡色長衫隨風而動,映在漯水的青山綠水裡,竟是一幅絕美的景緻。

“絕!絕!絕!”不知何處傳來幾聲老者的讚歎。

眾人齊刷刷地望向那湖中,是位古稀老老者,正是一架帆船,一架桌椅,一壺清茶,一人,一杆,一蓑衣。

老者笑得暢快,邊抬頭望向我們,邊鼓掌稱絕“此景怎一個絕字了得!”。

我笑問“長者何出此言,天下六界,莫非還有越我幾人顏色者?”

誰料老者卻搖搖頭“非也,非也!小姑娘,我說的這個絕字,並非是指容顏絕麗。”

這倒引起了金目的興趣“你說,不是說容顏,又是隻什麼?”

老者卻揮手笑答“天機,不可洩露!”

阿靈疑惑得很“既是天機,你如何又透露給我們,既透露給我們,又如何不說?你是耍我們玩呢?”

“老夫雖然閒得很,卻也沒有耍人以自娛的樂趣,小靈狐仙子莫要動怒。”

我心中不覺驚歎,這看著竟一眼便瞧出阿靈的真身,必然是位強者。

雲生奇驚問“你如何知道她是靈狐。”

“哈哈,雲魔上君莫要擔心,老夫別無他意,不過隨意探了一探她的氣息罷了。”

眾人驚了又驚,阿靈靈力不高被人發現倒是並沒有那麼稀罕,只是雲生奇為魔界上君,用了掩身之法。他卻依然能察覺出來,必然非尋常之輩。

“你連我是誰都知道?”雲生奇眉頭微皺,眸子深邃起來。

“上君氣息藏得穩,老夫並看不出來。”

雲生奇“那你又如何知道他的身份的。”

“老夫慚愧,知道魔界靈狐仙子只此一位,你又這樣護她,便必然是雲魔無疑了。”

雲生奇不由驚詫“你竟連我們的關係都知道,還清楚魔界之事,你究竟是誰!”

“金目少君,當是識得我的。”

金目卻輕勾了嘴角,淡然得很“你是何人?我又如何識得?”

“莫非金目少君當真這樣無情,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金目捋了捋身前的髮絲“說得好像我與你有什麼關係似的,大爺請自重啊。”

那老者表現出一幅無奈的神情“你當真是無情,你忘了千年前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我與你在乾坤洞中做的事!!”

金目眸子瞥過去“大爺,你莫要說得讓人誤會,我不過與你睡了一晚罷了,你這樣說得像是我們有些什麼似的。”

這兩人越說越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有些什麼好不好。

“他是誰,你們之間到底有過什麼?”思索間,重梁已換了表情盯著我問道,盯得我直直發毛。

“我,我……”天爺呀,我哪裡知道呢,都是一千年前的事好不好,更何況我與金目靈魂分開,記憶也是分開了不少,這一時叫我如何想得起來。“我,我不知道。”

“真的?”重梁這幅樣子竟有些猛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