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第1/2頁)

“父皇……裹兒的確有罪。”這個時候李長寧也該站出來說句話, 為李顯解決難題, “但事出有因，駙馬武延秀不知行為檢點, 不但去萬花樓私會，還對裹兒出言不遜，辱罵皇家。”

李裹兒也趕緊附聲：“是啊，父皇，武延秀不但辱罵我, 還侮辱母後，說了好多難聽的話。我，我本不想殺他，可他實在太過分了，我才動手的！”

李長寧又道：“武延秀辱罵皇家在先，大逆不道本就是死罪，裹兒盛怒之下殺他情有可原。”

聽李長寧這麼說之後，李顯稍微安了心, 至少“情有可原”四個字給了李裹兒活命的轉機，他也有理由護短繞李裹兒之命。

“駙馬縱使有錯，有損天威，但也該交由三司會審，定下罪名再治罪！”太平公主不肯依繞，“安樂公主以權謀私，自以為有了權力就可以殺人不眨眼了嗎？”

“都是朕的錯！”李顯開口發話，其她人都不再爭辯, 目光齊刷刷看向了中宗。

李顯長長嘆了口氣：“是朕太過溺寵裹兒，才會讓裹兒有恃無恐，犯下大錯！看來權力，真不是個好東西啊。”

“父皇，父皇……”李裹兒哭得楚楚動人，她敢來認罪，也是吃定了父皇不會怎麼罰她。

“朕決定廢除李裹兒的公主稱號，流放嶺南。”李顯做了個艱難的決定，他再捨不得女兒，也不能因此引起滿朝非議。

“不，父皇！嶺南乃苦寒之地，裹兒去了嶺南，一定會受盡折磨而死。這比殺了我還難受啊！”李裹兒絕對不願意再回到以前那樣清苦的日子，不，是比以前更艱苦，“父皇，裹兒不能離開，還要留在宮中陪伴父皇、母後，逗你們開心歡樂。”

在李顯被廢廬陵的那些日子，李裹兒是他最大的安慰和快樂，也是裹兒的純真童趣陪伴了他最艱難的歲月。李顯當然捨不得流放李裹兒，但他也清晰認識到，權力讓李裹兒迷失了最初的純真，她變得不擇手段，狠辣無情。

“裹兒，你犯了錯，就該受罰。”李顯的眼中也湧現出了淚水，他好言勸道，“也許遠離這裡，你會有所改變。”

“我不想改變，不想！我不要回到以前那樣的日子！”李裹兒情緒異常激動了起來，“我要等母後，等母後回來！母後一定捨不得我走，不會像父皇這樣冷血無情！”

“放肆！”太平公主呵斥，“聖上金口已開，將你流放嶺南，你敢抗旨不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聖上一言九鼎，就算是皇後也必須遵命！”

李裹兒腦子崩潰了，開始口不擇言，她笑了起來：“不，是父皇聽母後的，母後才不會聽父皇的話！母後開口免我的罪，我就不用受罰了，我要等母後回來！”

李顯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韋皇後把持朝政，就連宰相也只聽皇後的話，看皇後的臉色行事。而他這個皇帝形同傀儡，所有人都可以忤逆他的聖旨，就連李裹兒也當著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朕心意已決，李裹兒貶為庶民，流放嶺南！”李顯的語氣變得果決了。有那麼片刻，他失了神，想到了前太子李重俊之死，而李重俊死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宮裡的奸臣賊子，總有一天會危害他要他的命。

這些年來，李顯這個皇帝當得很憋屈，他希望元老魏元忠能頤養天年，而皇後的心腹宗楚客等人咄咄逼人，逼他貶魏元忠，使得老臣死在苦寒的途中。他想殺那些不聽話的惡臣，而因為他們是皇後的黨羽，中宗動不得他們分毫……

“父皇，你好無情和冷心，你怎麼能這樣對自己的女兒！”李裹兒不肯罷休，高聲吼道。

“拖下去，朕不想再見到李裹兒！”李顯面色冷峻，揮了揮龍袍，侍衛將李裹兒帶了下去。

“我要見母後，我要見母後！”李裹兒不會死心的，她知道韋皇後回來一定會救她。

“皇兄……”太平公主擔憂地看向李顯，心裡感受十分愉悅，總算是把李裹兒這個肉中刺給拔掉了。

“你也下去吧。”李顯揮了揮手，不想再聽太平公主說話了。

太平公主給李長寧遞過去一個眼色，然後屈身行禮：“是，太平告退。”

“長寧啊，你留下，陪朕說說話。”李顯疲憊地坐在龍椅上，給李長寧做了個手勢，有些話他憋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