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赦免了他們的死罪,為何單單抓了彥伯賢弟?”楊慎交甚為不解。

“我這就入宮,問清緣由!”李長寧坐不住了,是她勸蘇彥伯戴罪立功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長寧。”楊慎交抓住了李長寧的手臂,他也很想救蘇彥伯,可眼下得先想個法子,“別急,我先派人去探明因果,你再入宮想辦法為賢弟求情。聖上剛平定了太子叛亂,心情很不好,你現在什麼準備都沒有就去,可能適得其反。”

“夫君所言甚是。”李長寧緩了緩神,是她操之過急。

安樂公主派人去牢獄吩咐了,蘇彥伯是死囚,不日之後就會處死,嚴刑拷打必不可少。獄卒們以為公主是為了報駙馬之仇,為了讓安樂公主滿意,便好好折磨了一番蘇彥伯。

李裹兒來了興致,到牢獄裡見蘇彥伯狼狽的樣子。

婢女們勸安樂公主不要去天牢,可李裹兒還是去了,她吩咐獄卒帶她去見蘇彥伯,不讓隨身婢女跟著。

在牢房外,李裹兒一眼就看到了身著囚服,躺在地板草床上的蘇彥伯。

白色的囚服又髒又臭,裡面還帶著刺鼻的血腥味,蘇彥伯傷痕累累睡在那裡,原本笑容滿面的李裹兒看到這幕後卻驀然心痛了。

“開啟牢門,你們統統退下去!”李裹兒命令道。

“是。”獄卒開啟了牢門,又對李裹兒恭恭敬敬說,“公主,他可是囚犯,我們退出去了,萬一他傷了公主怎麼辦?”

“滾出去,哪兒那麼多廢話!”李裹兒知道,以蘇彥伯的為人是不可能傷害她的。

獄卒們統統離開,牢房裡剩下李裹兒與蘇彥伯兩人,蘇彥伯早就聽見有人來了,他閉著眼佯裝睡著,沒有出聲。

“蘇將軍不會睡得這麼死吧。”李裹兒趾高氣揚走向蘇彥伯,她不想傷害他,可這都是他逼她的!如果他對她不是這般冰冷,那她就捨不得傷他。

只有李裹兒心裡明白,她這麼做真正目的,是為了讓蘇彥伯臣服於她,就像崔湜那些人一樣討好她。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裡難受,李裹兒在多少個夢裡夢見過蘇彥伯,夢見他明媚的笑容不止是對長姐李長寧……

“蘇某已不是將軍,只是個囚犯。傷勢太重,不能起身參拜公主,望公主見諒。”蘇彥伯淡淡道,他依舊是背對著李裹兒躺在那兒。

蘇彥伯冰冷的語氣,只會更加激怒李裹兒,李裹兒面色陰寒:“長姐要去平洲吊念老師,你就不辭千辛萬苦陪她同去,回來的路上遇上刺客,你以命相護差點死了。後來李重俊叛亂,你在殺了梁王與我的駙馬都尉後,沒有跟著李重俊逼宮,而是掉頭去了觀國公府,又是為了去保護長姐吧?”

李裹兒調查得清清楚楚,所以她這麼憤怒:“你一心想著保護長姐,卻無情殺死我的駙馬,更不記得當時在身處宮中危機的我更需要被保護!”

“公主無須生氣,殺夫之仇,蘇某會用賤命一條平息公主的憤怒。”蘇彥伯輕聲道,他殺了李裹兒的駙馬,李裹兒想殺他亦是人之常情。

只是令蘇彥伯驚愕的是,李長寧對李裹兒這個妹妹是保護有加的,可為何李裹兒提到李長寧時會帶著這麼深的怨氣。得知長姐遇刺,不是應當關系長姐安危麼,蘇彥伯不明白李裹兒的關注點為什麼是他不顧性命地保護了長寧公主?

“你對長姐付出無怨無悔,甘心為她而死!為何你……對我卻如此殘忍?”李裹兒越說越是憤怒,她沖上前去,用腳狠狠提了蘇彥伯的後背。

蘇彥伯的背上有鞭笞的傷,李裹兒這麼一踢,他痛得悶哼一聲。

“你也知道痛嗎?哈哈哈,蘇彥伯,你知道痛苦就好啊。”李裹兒咧嘴嘲笑,“那你是否知道,要你入獄的人是本公主,吩咐把你打得遍體鱗傷的人也是本公主!”

“公主因失夫之痛,而怨恨我,我無話可說。”蘇彥伯轉過身來,眼神渙散地看向李裹兒。

蘇彥伯的臉依舊是英氣卓絕,李裹兒吩咐過牢獄,無論怎麼折磨他,不要傷了他的臉,也不要動起筋骨。

“本公主一句話,你入地獄。”李裹兒臉上的笑意得意洋洋,“但一句話也能饒你不死,只要你肯求我,願意終生好好伺候我,做我的奴。”

是,李裹兒用這種方式逼迫蘇彥伯屬於他,做她的奴。

蘇彥伯的心劇烈震撼了下,如果李裹兒只是想殺他,他不會驚訝。

可是李裹兒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令他不齒:“公主來此若是為了羞辱我,就不必了,蘇彥伯自知死罪,難逃一死,無心求生。”

不少流言蜚語都說韋皇後、安樂公主荒.淫無度,原來……蘇彥伯又閉上了眼,寧死也不可能求饒。

“蘇彥伯,你可想清楚了,本公主才能給你唯一活命的機會!”李裹兒拽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