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朝堂之上,又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明面上看不出一點爭奪。這個推薦一下,那個品評一番,互相之間似乎都心裡有數。

這場朝會,開到掌燈之時,還沒有開完。

但是汴梁城內的捷報,早已貼得滿大街都是了。報紙也加班加點在印刷。

茶樓裡的那些說書人,永遠是最有敏銳嗅覺的,當然,也是最能編的,現編都行。

“今日老漢講一個了不得的大事,甘相公,背水一戰定乾坤,遼皇帝,六神無主夜逃遁,話說甘相公過那巨馬河……哪裡想遼人早已陰謀在……你道如何?甘相公臨危不亂,手持神臂大弓,彎弓就射,就看箭如流星,遼國駙馬蕭德讓,應聲落馬,左右定睛一看,一柄羽箭已然插在了蕭德讓胸前,箭上還有銘文,大宋河北兩路制置使甘奇甘道堅用箭,左右之人看得羽箭上的銘文,一個個大驚失色,再看甘相公,已然拔劍而來,諸位,莫看甘相公乃是狀元及第的讀書人,昔日裡便以文人佩劍名動京城,文壇三劍客,便是他居首位……”

“好,好啊!”

“好,有賞!”

“老頭,一百大錢,接著!”

“哈哈……拜謝諸位衣食父母。”

“老頭你接著講,甘相公便是如何作戰,如何了得……”

“來人吶,給老頭上一盞好茶,讓老頭接著說。”

“多謝這位客官的茶,不過這喝茶也有講究,甘相公的講究,諸位想來還不知。甘相公最喜歡清茶,何為清茶?就是直接用茶葉泡熱水的茶湯,小老兒今日也只喝清茶。”

“給老頭上清茶!”

“諸位禁聲,小老兒接著說,再說就要說延芳澱了,那延芳澱何處也?想來諸位不知……那耶律仁先何許人也?乃是遼國北院大王,麾下人馬幾十萬,皆是如狼似虎之輩,此番在他身邊,便有四十多萬大軍,皆從東來,正入延芳澱。這可如何是好?甘相公身邊,人馬不滿三萬,若是放得一般人,怕是早已調頭而逃,但是甘相公偏偏就不走,莫說耶律仁先有四十萬大軍,便是有他一百萬,甘相公也絲毫不懼……”

“賞,說得好,有賞!”

“說得好,甘相公當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四十多萬遼軍,也嚇不住他!”

“甘相公威武。”

……

甘道堅大勝遼人,整個汴梁城,說書先生恐成最大贏家。

道堅書院之中,更是熱鬧非凡,連爆竹聲都想起來了,能成為甘道堅的學生,便是人生最大的榮光。學生們在書院裡慶祝還不夠,幾百人的隊伍,便往城裡走,便是要去遊街露臉,也是要宣傳一下甘先生的豐功偉績,生怕有一人不知曉了。

卻是在家中鮮少出門的趙宗蘭,反倒是後知後覺的,若不是門口被越來越多的人圍得水洩不通了,她都還不知道甘奇在燕雲打瞭如此大的勝仗。

當她知道這個訊息之後,不是驚喜,而是痛哭出聲,她哪裡知道甘奇竟然在雄州遇到了這般兇險的事情,唯有後怕不已,什麼背水一戰的熱血沸騰,她都沒有,她只有覺得他的夫君差點戰死沙場的後怕。

敲鑼打鼓的,道喜道賀的,感激感謝的,拜見送禮的,家中忙成一團。

此時宮裡也來人了,大太監李憲親自來了,帶著人上門來宣趙宗蘭進宮赴宴。皇帝請吃飯,請甘道堅之妻位列上座。

朝會暫時散了,許多事情明天再議,但是滿朝諸公還沒有散,大宴群臣。大舅哥便想著把妹妹請來代表甘奇,也代表老趙家新皇帝的英明。興許,大舅哥還有另外一點想法,趁此機會,該把趙允讓的名分與歷史定位給拿出來說一說了。

趙曙心中的想法很簡單,給他親爹弄個諡號,加一個字尾,什麼效天符運立中體正至文聖武智勇仁慈儉勤孝敏寬定成皇帝,如此之類的。

趙曙還是孝順的,他如今當了皇帝,他老爹就不該是王爺了。不過,這對於仁宗趙禎來說,又是不公平的,皇位是仁宗給的,轉過頭去,趙曙竟然真的要幹這事。

不得不說,親爹就是親爹。

特地把趙宗蘭一個婦道人家也弄到皇宮裡上座坐著,嚴格說起來,多少有些不符合禮法,但這是給趙曙撐臉面,趙允讓也是趙宗蘭的親爹,如今趙宗蘭代表了誰?那自然是甘奇。甘奇何許人也?燕雲都是他收復的,功高蓋世,這就是趙曙的臉面,這就是趙曙要給親爹封皇帝的底氣。

這場大宴,有得爭!那些自詡清流的老頭們,以死諫言的也當不在少數,包括唐介。

而甘奇,已然開始謀劃大燕國的事情了,馬上要面對遼過的反撲,不可能還留著一個什麼大燕國來拖後腿,否則後患無窮。

雄州沿線的禁軍,也開始往北而去,從太原到滄州,整個防線開始北移。人數在七八萬之多,這些軍隊雖然大多不堪用,但是守個城池,控制一下治安,安一下民心還是可以的。

而正在灤州城裡四處見人的狄詠,似乎正面臨著一場危機,到處見人,到處說什麼解甲歸田之類的話語,這些事情都不用如何打聽就能傳得滿城風雨。

皇帝陛下麻牛,豈能不怒?豈能不做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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