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之下,被鎖在一起的三百陷陣營,依舊在甘奇面前往前狂奔,碾壓著一切阻擋之物。

不論馬背上的騎士是死是活,是依舊在戰鬥還是早已歪歪斜斜,這支鋼鐵巨獸,還得向前。

甘奇身邊的將旗,彷彿高聳入雲一般,召喚著所有計程車卒跟著它繼續往前。

八千人,扎進了兩萬人中。

遼軍大陣,在外力的作用之下,不斷左右分開。

『亂』戰已起。

人,如動物,返本歸元。

再如何緊張不安,此時廝殺大作的臉上都成了野獸的表情。

勝負其實很簡單,看錶情就能看出來,只看誰的臉先從野獸變回緊張不安。誰若先從這種狀態走出去,就註定了誰會失敗。

埋頭不斷往前的甘奇,不知什麼時候陡然發現眼前並沒有敵軍的騎兵了,面對的都是敵人的步卒。

甘奇不斷捅刺的長槍,再也捅刺不到任何人了,因為敵人的步卒都在主動讓開道路。

這也是正常的,當騎兵越過去了,讓步卒面對騎兵的時候,步卒又豈能擋得住飛奔的馬蹄?眼前這般成一條緊密戰線的鋼鐵洪流,對於步卒而言,猶如一座壓迫而來的大山一般,人在大山面前,又該如何是好?

這一刻的甘奇,陡然發現自己好像要獲勝了,因為甘奇知道自己身後的步卒,還並未正面去面對飛奔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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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場大戰已然開始成『亂』戰,雙方犬牙交錯起來了,但是敵軍的馬蹄,早已不再是衝鋒的態勢。

騎兵,只要停下來了,只要往被趕著往兩邊繞起來了,只要失去了正面速度的衝擊,在步卒面前就再也沒有了威勢。

甘奇心中大喜,喊聲都帶著他心中的喜悅:“往前,勝利了!往前推進,勝利就在眼前!”

甘奇身邊的令兵也大喜喊道:“甘相公,敵人陣型散『亂』了,真要勝了!”

激動中的甘奇,已然從馬鐙上站了起來,還有心情四處環顧,敵陣已經被分成了兩半,而他麾下的軍隊依舊緊密在一起。

東邊,東邊一隊黑『色』騎兵,正把敵人中軍的右邊撞得人仰馬翻,那是烏古魯,他帶著七百女真騎士衝進了茫茫大陣,正在遼軍之中不斷推進。

甘奇此時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道理狄青與他說過,但是甘奇這一刻正在明白了:騎兵,永遠都不能讓他們在戰鬥中停下來!

否則,覆滅不遠。

甘奇再一次使勁夾著馬腹,催動馬蹄向前,也用長槍杵著頭前的馬匹屁股。他知道眼前這匹馬,這一戰打完,就廢了。但是甘奇絲毫都不覺得心疼。

女真人,好用。

但是女真人太少了,這一戰之後,陷陣營還得擴張,得選最勇猛的漢人士卒補充進去。

陷陣營在這種野外對壘之中,實在太好用了。

還要選更健壯的馬匹,更健壯的人,讓陷陣營的鋼鐵洪流更加有衝擊力。

甘奇已經能清晰的看見敵人中軍那杆將旗,上面寫著一個“蕭”字。遼軍軍旗,十面有四面上都是“蕭”字,還有四面是“耶律”,然後身下兩面大多都是漢人姓氏。

甘奇帶著欣喜:“往那邊將旗衝!”

四條腿的馬,驅趕著兩條腿的人,這種快感,興許幾十年前的契丹人感受得更多,今日卻輪到甘奇來感受了。

甘奇之後,左右兩邊,皆是遼國的騎兵與甘奇麾下的步兵在廝殺,馬匹失了正面衝擊的速度,面對眼前無數的長槍,佔不到絲毫的便宜。

宋軍計程車卒,把長長的大槍伸出,不斷呼呵著去捅刺馬上的騎士,捅得甲冑“滋啦”作想。

剛才被甘奇吩咐去負責軍鼓的甘霸,此時提著一柄碩大的朴刀,四處飛砸,朴刀早已捲刃,卻依舊威力十足,如同一柄大錘一般,砸在一個騎士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