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地界是平原,這一帶沒有山嶺。

一馬平川的田野。眼下正值隆冬,前兩天又下了場不小的雪。

到處都被白雪覆蓋,幾里外的人都能看得見。

前面一個人施展輕功,身化流光,疾馳狂奔。

後面四個人急追。

兩個黑衣老者在最前面,速度也最快。

紫袍中年人昨日遭受過箭創,左肩部的貫穿傷很嚴重,雖已經過妥善處理,但元氣也未曾全部恢復,追了這麼遠,氣力有些不濟。

暫停下腳步,有些氣喘。

穆春掠至近前,關心的問了一嘴,“上使,你沒事吧?”

紫袍中年人冷哼一聲。

氣量狹小且生性多疑的人,當自身出現問題的時候,往往會把別人善意的問候當做是別有用心。

熱臉貼了冷屁股,穆春心頭暗惱,這幾位上使真是不好伺候。

也罷,那就不管他了。剛要起腳繼續追。

忽然聽到異常的響動。

左前方十幾丈遠的半人高蒿草叢裡突然出現兩個年輕人。

都穿著灰白色的羊皮夾襖,衣服的顏色與周圍環境極為接近。

如果不是主動現身出來,再屏息靜氣,紫袍中年人和穆春絕難發現這裡藏有人。

兩人提氣戒備。

對面的兩個年輕人掠至他們近前,在前方三四丈遠的地方穩下身形。

一個鼻樑上橫道疤痕的年輕人嘴角勾起,面露邪笑,道:“兩位,很抱歉,前面沒路了。”

紫袍中年人面色微變,眼睛眯了起來,閃射危險光芒,“昨天被你逃了,今日還敢來,你膽子不小。”

年輕人不是個善茬,聞言張口大罵:“去你個老王八蛋,你他孃的好意思說?昨兒如果不是你們那幫狗孃養的不要臉的偷襲,侯爺能吃那麼大的虧?他孃的,今日正好,新賬老賬一起算。上來,侯爺等你。”

“小輩找死!”紫袍中年人暴怒,他位高輩尊,豈容一個年輕人在他面前囂張地不知死活。

剛要衝上來,身前突然多出一隻胳膊攔住了他,“且慢動手。讓我跟這位小兄弟親近親近。”

話音未落,哈哈響起一陣狂笑。

對面肩扛一柄闊劍的另外一位身材健碩高大的年輕人神態睥睨地大聲道:“穆莊主,別找他,不如咱們兩個親近親近如何?”

“你知道我,尊駕是誰?”穆春上下打量這個年輕人。

唰!一柄青色闊劍插在地上,比平常的劍長且寬,很沉重,靠近劍鍔的劍身上有一顆圓形的凹痕非常現眼,像是一滴眼淚。

看到這柄奇怪的重劍,穆春眉頭慢慢攢起,擰緊,他好像聽說過這柄劍……

淚滴狀的凹痕……闊劍……淚語!

他瞳孔驟然緊縮,聲音低沉地到:“你是花不語?”

神態睥睨,傲氣顯露的年輕人哈哈大笑,道:“不錯,我花開後百花殺,我就是花不語,怎麼樣,夠資格跟你穆莊主親近麼?”

人的名,樹的影,知道眼前這位是“淚語劍”花不語,穆春不敢大意,警惕性急劇提升。

他沉聲道:“姓花的,你何必要蹚這趟渾水?年輕人成名不易,不要自誤。”

花不語咧嘴笑道:“你們要追的人是我朋友,也是我兄弟,你說這趟渾水我蹚還是不蹚?”

想到已經追過去的梁、陳兩位上使,穆春凝視著花不語,道:“你們在這裡攔阻我二人也沒有價值,簡鋒不可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