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不屑於找這些人的麻煩,也就沒追。

身形幻化,像是鬼一樣消失了形影。

速度太快了。

輕身功夫臻至化境。

整座大宅所有的燈火忽然間全部熄滅。周圍環境陷入一片漆黑和死寂。

曹六指憤怒若狂。

在津門闖蕩了幾十年,臨老了,被人當成了沒牙的老虎,欺辱上門了。

尤其是還當著諸多朋友後輩的面。

對他這樣在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來說,丟臉比丟命嚴重。

這已經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那個怪模怪樣的混蛋無論是誰,哪路神仙,都死定了。

雖則失去了先手,他和他的朋友都被來人揍得夠戧。

但一時失手,算不得什麼。

只要那混蛋沒走,是有目的而來,那他們就有機會幹掉那個混蛋。

曹六指和他的人都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整座大宅遍佈各處的所有機關埋伏業已全部開啟,一步一陷阱,步步殺機,就等著那混蛋自己送上門來找死。

怪人在夜色裡顯得極為模糊的身影,飄忽移動,無聲無息。

咻咻……

一處壁角的暗影中,陡然射出數點星芒,一閃而逝,然後才傳出機簧擊打聲和利器貫入牆壁的咄咄聲響。

那是機括射出的數支勁矢,跟在勁矢後面,有道人影隨著勁矢猛然撲出。

怪人的形影一晃,乍隱倏現,左掌劈出,一道寒芒破空。

撲出的人身形一頓,“咔”一聲射出端在臂間機括內的最後一支勁矢,貫入頭頂上面的承塵橫樑,透木四寸左右,勁道極為猛烈,真可殺人於三丈外。

隨著一聲厲叫,砰然大震,這人栽倒在地,是諸多貴賓當中的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人。

怪人的身形幻現在他旁邊,一腳踏住中年人的咽喉,俯身伸手拔出這人貫入右大腿根部的一把四寸來長的柳葉飛刀,在那人身上徐徐拭掉血跡,然後插入綁在右小臂的護管插袋內,舉動緩慢,若無其事。

大腿根部被利器貫入極深,不但腿根的大筋受損,骨盆腔內必定內充血嚴重,如不及時搶救,老命難保。

更嚴重一些,如果偏了兩寸,這位老兄的命根子也就保不住了。

怪人的身形沒有停頓,像是沒有重量般的一飄再飄,很快地便隱沒在一條長廊的盡頭。

倒在地上那位捂著創處,嘶聲呼救,疼得他聲音完全走樣。

……

一座寬敞華麗的大廳內。

周圍點著兩盞薄紗罩燈,光線暗淡。

怪人坐在主位的那張太師椅上。

椅子上鋪著一張斑斕虎皮。歪著身體,斜靠著椅背。

一條腿蜷起,腳底踩在椅座邊緣,腳尖點動不停。一隻手搭在這條腿的膝蓋上,另外一隻手的肘部抵著椅子扶手,把玩著一把制錢,掂起來,接住,然後再掂起來,再接住。嘩啦啦,大廳內響起制掂起下落的碰撞聲,清脆悅耳且很有節奏。

叩指一彈,飛出一枚制錢。

“啪”地一聲響,掛在兩丈高的一盞蟬紗圓形燈籠,摔落堂下跌破了,幸好燭火一閃即滅,不會引起燃燒。

少了一盞燈,使得室內光線又暗了些。

光線越暗,能見度越低,怪人的形象也就越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