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種們,別讓老子逮到機會,否則必定一箭一個,箭箭誅除你們。”樹林深處傳出柳仇冷漠的話語。

“哼,你的鐵胎弓不在,你就是個沒牙的老虎,背叛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柳仇,咱們的人已經追你月餘,你死定了,逃不了的!”有人用洪鐘似的嗓音怒吼。

追殺與被追殺的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行家裡手,都是武功超絕的一流高手,八比一,柳仇的處境相當不妙,惡劣得很。

這種情形下,他的勝算微乎其微。

追殺他的人知道他的武功造詣深淺,所派來對付他的人,當然是精銳中的精銳,一定可以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每個人的武功修為,必定比他相差有限。

在樹林密集的地方快速追逐,八個人不可能始終走在一起,也必須分開搜尋追逐,走在一起搜尋面太狹小了。

柳仇的打算,就是引敵遠追,製造各個擊破的好機,對方如果保持不分開,他就輸定了。

當然,他可以乘機遠走高飛,一個時辰遠出十幾裡地並無困難,三五里便可將追的人輕易地擺脫。

可是他跑倒是能跑,可這些人如果不除掉,就會像附骨之蛆一樣。

剛才的三箭,他算是死過一次了,下一次,老天爺是否仍肯照顧他?

在氣勢上與心理上,他已經輸了一半。

再就是他不能示弱遠走高飛,遠走高飛便表示他怕了,膽怯了。

一旦有了認慫的表現,追殺他的人更多。

而且他的行囊還留在坐騎上,事出倉促,沒有任何應變的充裕時間,脫身第一,逃出險境再言其他,因此身上只攜有隨身的革囊,行囊不能丟,不能就此遠走高飛。

遠出三四里,向右繞走,這一帶崗阜起伏,往左繞可進入南面的山區,脫身更容易。

身後,已聽不到任何聲息,追逐他的,不知追往何處去了。

樹林中視界不及遠,一竄便形影俱消,除非追逐的人速度快一倍,不然毫無追及可能。他往右繞,打算折回官道找坐騎。

鑽出矮樹林,前面是高近腰部的蒿草地,是一處略為平坦的山坡,間或零星生長著一些幼小樹苗和半人高的荊棘叢。如果這下面潛伏一個高手,即使走近也難以發現。

他突然放慢腳步,警覺地徐徐轉向側方移動,從容不迫解下腰帶,成四折略加絞扭,便成了一根三尺餘長的布帶繩,粗如手臂。

折向徐移了三十餘步,他止步輕拂著腰帶,虎目炯炯盯著左側前方的蒿草叢,冷冷地一笑。

“出來吧!”他沉靜地一字一頓地道:“天寒地凍,死冷寒天,潛伏是一件苦差事,不是嗎?”

兩個中年人從草葉中徐徐長身而起,兩人相阻約兩丈左右,冷然向他接近,徐徐撤出兵刃。

身材高瘦的人,那把狹鋒單刀光芒四射。身材稍矮的人用劍,分量不輕,鋒刃特別尖,像犬牙般銳利。

這一刀一劍品質不差,是殺人掠命的利器。

“這點苦楚,咱們受得了,只要殺了你,一切都值得。”身材高瘦的人語氣冷漠,神色陰森,“咱們奉命制裁叛逆,其他概不理會。”

“住嘴,老子從始至終就沒有加入過爾等這種狗屁組合。你們脅迫我的家人。我救出家人,殺了你們的人,有錯嗎?”

“當然有錯,不但有錯,而且罪大惡極。主上已經下了嚴令,務必將你格殺!”

刀光劍影乍合,劍氣刀風驟發,利嘯聲刺耳,眩目的冷芒與凜冽的徹骨奇勁猛然聚合,迸發出席捲周圍的氣旋,每一股氣旋皆蘊含著強勁無比的勁道。

草葉紛飛。人影幻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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