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鋒好奇道:“血玫瑰?”

“不錯!”徐右人從隨身的小革囊裡掏出一朵枯萎乾癟的花,粗略看去,也得有十幾片花瓣,但都被壓得扁平,乾燥如紙,薄如葉片,託在掌心遞給簡鋒看,“簡兄你看,就是此物。是內子親手培育出來的西域奇種,花期很短,只有三天,但此花有個特性,它不像當世絕大多數的花卉那樣一旦枯萎,就會花瓣脫落。它即便枯萎之後,也能保持完整,韌性很強,質地像是皮革,不怕搓揉碰觸,一片花瓣都不會掉落。而且更神奇的地方在於,只要灑上一些水,它就會膨脹開來,色澤殷紅,嬌豔欲滴,跟盛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簡鋒看得大感興趣,忍不住讚歎,“世上還有如此奇物?”

“嗯,它不僅奇特,磨碎之後,混合酒水,還有迷幻作用,簡兄,我手中的這朵就送給你,留個紀念。”

“這個……”

“收下吧,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只是圖個新鮮好奇罷了。”

“既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多謝。”

從對方掌心將那朵枯萎扁平的花用手指捻起,小心地收入自己的隨身革囊當中。

見簡鋒將血玫瑰收好之後,徐右人從地上站起來,正式告辭。

簡鋒也站了起來,不再挽留。雙方話別。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黑暗中,看不太真切,但簡鋒隱約看到,徐夫人在離開之前,衝著他這個方向福了一福,這種雙手疊覆,置於腹側,屈蹲的禮節是已婚婦人以夫家內子的身份向丈夫的友人問候。不是江湖禮數。單單這種做法,就讓簡鋒對這位少宮主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看人果然不能看表面。姬傾情外表看起來媚骨天生,其實為人還是很傳統的,很尊重夫家。徐右人能娶到這樣一位妻子,不容易。

看著魔宮三位離開之後,韓輕雷和紫煙蘿才走過來。

“看你們交談的氣氛不錯。姓徐的那傢伙到底怎麼回事?”韓輕雷道:“他剛剛離開的時候,我曾想過要攔下他,但見你這邊這麼安靜,我也就沒開口。”

簡鋒腳尖一挑,地上的狹刀挑起來,落到他手裡。耍了幾下,順了順體內逐漸恢復正常運轉的真氣,才說道:“你沒攔他是對的。這小子是個妙人兒!”

“哦,詳細說說看,能讓你這麼評價的人,一定很有意思。”

“走,回去路上說。”

“等下,簡大哥,你們今天這場決鬥到底算不算在三劫裡面?”

“算,徐右人表示過,他這次來京城找我決鬥是打著‘花魔’的旗號,所以他可以全權代表。沒有白費勁,這場決鬥還是有意義的。”

“那輸贏呢,怎麼說?”

“他認輸了。”

那人走了,簡鋒現在安然無恙,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但此時此刻聽到簡鋒親口承認,韓輕雷和紫煙蘿心頭那塊石頭才算是真正落地了。

韓輕雷輕嘆道:“已經過了兩劫,再有一劫,‘三劫臨身’的麻煩就沒有了。”

紫煙蘿有些急切地問道:“那個姓徐的就沒透露一下,下個要來的是哪個老魔?”

簡鋒道:“他也不知道。沒辦法透露。而且就算他知道,我也不會讓他透露,這畢竟涉及到‘魔宮’的機密,他一旦提前向我透露,屬於洩露機密,事後一旦被追究,豈不是我害了他。這種事情,我簡鋒不會做。”

紫煙蘿翻了個白眼,嬌哼了一聲,道:“你呀,就是爛好人。”

韓輕雷倒是很欣賞簡鋒這種作風,道:“這叫英雄有所為,有所不為。”

“哼,你們這種傻笨男人,早晚有一天得讓人給坑死。”

簡鋒和韓輕雷看著走在前面的姑娘背影,相視而笑,也抬步跟上。

在下山的途中,簡鋒向韓輕雷轉述了血玫瑰的事情。

得知“西山十狼”剩下的九人並不是被徐右人所殺,韓輕雷著實吃驚不小,隨後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