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一桶冰涼的冷水潑醒了席四海。

他腦袋昏沉沉,還有些隱痛。

睜開迷濛蒙的眼睛,看到眼前站著不少人。正是在官道上攔截他的那幾位。

其中就有那個衝他下暗手的紅臉大漢。

看到此人,席四海頓時心頭竄火,頭臉淌水,英俊臉孔漲得通紅,使勁掙扎。

這次發現身體被綁縛在“十字形”的粗木樁上。

綁著他的人都是行家,用得都是桐油浸過的牛筋摻著棕麻和金絲編的特殊繩索,這東西夠韌夠結實,內力再強的人也崩不開,掙不斷。

他使勁掙扎無果,破口大罵,“卑鄙,有種放開我,咱們明刀明槍來,使用下三濫手法,算什麼英雄好漢!”

那兩名女騎士沒在,在場的這些男人那幾雙怪眼惡狠狠地盯著他,每個人的臉上浮現出陰森可怕的獰笑。

席四海恍然間有種感覺,他像是一頭待宰的小羊羔,對面有好幾頭呲牙咧嘴的餓狼正對他猛吞口水,張牙舞爪地正要撲上來撕咬,要把他黏皮帶骨的吞噬。

席四海雖然是江湖新嫩,但他不傻,懂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好漢不吃眼前虧。

呈一時之快是要不得的笨法子,口舌佔便宜,改不了目前這種階下囚的結果,反而可能會招致更嚴重的迫害。

所以他聰明地選擇閉嘴了,但眼神依舊桀驁,神色依舊倔強。

而且還得感謝上蒼眷顧,謝謝老天爺慈悲,他身上每一部分都是完整的,除了腦袋裡依舊隱隱作痛以外,沒有遭到其他傷害。

唯一有一點不妙的地方就是他雙肩井,眼下被怪異的手法制住了,並且封死了幾條主要經脈和穴道。身體只能小範圍的掙扎,大部分的行動能力被限制住了。

尤其是他的雙手,已然失去了自由活動的能力。

此時,他打量周圍環境,發現正身處於一間簡陋的密室中,陽光從窄小的視窗透進來,照光線判斷,此時還未到中午,也就是說,自己昏迷沒多久,被下暗手之後,馬上就被擒來了此處。

一般來說,這些人當街攔路擄人,必定會有目擊者,這些人應該不會對他下殺手或者滅口。唯一擔心的就是酷刑和虐待。江湖組合有時候比官府還要惡毒和可惡,為了逼供,下手無所不用其極。通常情況下,受刑者招供以後,也只剩下半條命,嚴重的,此後終生都不能再動用武功,身體會徹底被廢掉,希望這些人不要那麼殘毒,畢竟雙方無冤無仇,這可能只是個誤會。

是了,肯定是誤會。

席四海鎮定下來,臉龐繃緊,準備承受接下來的嚴峻考驗。

“你沒慌,這很好。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一位留了鼠須,生了一雙三角眼的中年人,用明顯的假冒偽善神態安慰他:“只要閣下肯合作,我們絕對不會為難你,那麼首先,閣下,肯說出你的尊姓大名麼?”

“我姓席,名四海。”

“來歷出身。”

“師承天山劍派。我師乃天山劍派內堂四大長老之首的天劍叟。”

鼠須中年人臉色微變,跟其他同樣色變的幾人對視幾眼。

天山劍派可不是小門小派,而是歷史悠久的名門大派,而且極為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