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奇怪,意料中的事情。”簡鋒毫不在意地道:“我沒做隱藏,刻意留下線索,就是想讓有心人查,是殺是剮,總得確認目標之後才好動手,不是麼?”

“你刻意如此,難道就不怕事情失控?這裡是京師,想要幹掉誰,不需要當面舞刀弄劍,比如藉助官府的力量,給你扣上幾頂流竄至京師作案的暴民亂匪的帽子,人心似鐵,官法如爐,即便你武功再高,也得低頭授首。一旦進了大牢,就有幾百種方法弄死你。”年輕人老氣橫秋地,絲毫不以為然地說道:“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我就這麼幹過。”

正低頭對著幾樣小菜吃的津津有味,忽然聽到這話,紫煙蘿俏臉閃過鄙視神色,男人,哼,真不是好東西。簡大哥是英雄好漢,可千萬不能跟這種卑鄙無恥的男人學啊!

察覺到簡鋒對面那個俏麗絕倫的小姑娘對自己敵視的目光,年輕人眉毛一挑,注目看過去。

先前沒怎麼在意,現在刻意看去,眼中閃過驚豔之色。

青絲秀髮挽著代表著閨中少女的三丫髻,唇若塗朱,眉秀眸清,肌膚細嫩,粉紅凝霜,一張小臉兒宛若初綻的桃花,嬌憨當中透著天真與靈性,俏麗絕倫,嬌豔不可方物。

好你個簡鋒,真沒看出來,以前冷冰冰,跟個冷酷殺神似的,現在居然轉性了,身邊還有如此絕色的女伴跟隨。嗯,這個變化很好,吾心甚慰。哈哈……

察覺到女孩的神色,年輕人勾起嘴角,很是玩味的道:“你在……鄙視我亦或者看不起我,覺得我下作無恥?”

紫煙蘿敢翹家,敢獨自闖蕩江湖,自然也是無法無天的人物,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聽到年輕人這麼問,也沒否認,驕哼道:“不錯,男人大丈夫,得光明磊落。小人行徑,哼,太無恥了。”

年輕人邪魅的笑道:“小姑娘,這年頭,光明磊落的人都死了,卑鄙無恥的人卻越來越多,而且他們還越活越好,你說說看,是想卑鄙無恥地活得長遠,還是想光明磊落地死得早?”

紫煙蘿語塞,明知這是歪理,卻不知該如何辯駁,氣得小臉通紅。傲嬌地哼了一聲,繼續衝盤子裡的菜餚使勁,也沒心思吃了,就用筷子戳啊戳啊,彷彿盤子幻化成了年輕人那張討厭的臉,已經被戳爛了。

越想越覺得心裡發堵,站起來拿過簡鋒面前的酒杯仰頭喝了一口。

老燒酒,酒勁非常大,入口如火燒,剛喝到嘴裡,“噗!”地吐了出來,不斷地咳嗽,那張俏麗臉蛋漲得通紅。

簡鋒無奈的白了年輕人一眼,趕緊上前輕輕拍打女孩的後背。

“……咳咳……這啥呀,真難喝……呸呸……”酒液辣得喉嚨跟火燒一樣,哈腰不停地咳嗽,喝了幾口茶水之後,過了好半天,才喘息著直起腰緩過勁來,紅著臉蛋,“簡大哥,我沒事了。”說著,又恨恨地橫了年輕人幾眼。

如此真性情,年輕人對這個故作老成持重,卻稚氣未脫的可愛女孩愈發欣賞了,嬌憨天真,不做作,很適合簡鋒這小子。

他繼續和簡鋒之間的談話,道:“行走江湖的金科玉律,就是提前防範,任何危險徵兆出現,都要趁他沒有壯大之前掐死。防患於未然還是有必要的。目下江湖人行走各地,通常採用四種方式,其一,規規矩矩使用合法路引,過關蓋印,遇渡驗章。其二,偽造證件,化裝易容。其三,冒充權勢人士,大搖大擺招呼。其四,直走或繞道,日行三百夜走一百。今天你在京都看到我,明天同一時間,或許在下就已經遠在千里外的某個地方逍遙快活了。你這次用的是哪一種?”

重新坐回座位的簡鋒沒做絲毫隱瞞,坦然道出實情,“第一種。”

“為何。”

“非說不可嗎?”

“未必,好奇而已。”

“好,是無不可對人言,我也是隨大流兒而已。”

“隨大流兒麼……比如?”

“比如有好些在當地犯了眾怒或者被環境逼迫而導致存身不得的高手名宿,紛紛溜到京師來謀求發展。結果,一個個全成了泯去過往、改頭換面、受人尊敬的大人物或者名利雙收的英雄好漢,甚至還謀到了一官半職,都神氣得很。這幫好運的王八蛋讓我好生羨慕,所以也就不甘寂寞前來碰碰運氣,這個理由有什麼不對嗎?”

“很好的藉口和說辭,任何方面都說得過去,你不會真是犯了案或者犯了眾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