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態滾圓,白面無鬚的圓臉青袍人嘿嘿陰笑,他也早有此意。不是看那對年輕男女不順眼,而是他們的氣質風標太惹人矚目了。

想來應該不是無名之輩。不打探出來路,不放心。

這幾天已經攔下了好幾撥從各地趕來為侯家助拳的武林朋友,聽話的被強勢打發走,不聽話的已經屍沉江底了。同樣的事情不單是他們“大龍堂”在做,侯家也在做。雙方都在各出手段,盡力削減對方的實力。

明面上有官府彈壓,不敢過於造次,但暗裡的刀光劍影一直沒斷過。八個貨運碼頭的最後得主兒沒有確定下來之前,這種情況還會持續下去。

圓臉青袍人應喏一聲,放下杯子,推桌而起,朝著年輕男女那桌走去,沒等靠近,就見那個黑衣年輕人轉頭看向他,眸光犀利。

“閣下最好止步,在下和鄙友初臨貴寶地,不想惹事。”

“如果事情臨頭,我們也不怕事對不對?”嬌美的女孩拿筷子的那隻手手背支著精緻下巴,神態輕鬆,巧笑嫣然,嬌俏的神情極為動人,但四溢的水潤眸光卻隱含冷冽。

黑衣年輕人樣子有些寵溺的看了眼女孩,然後回過頭來繼續用眼神警告圓臉青袍人。

“閣下,在下‘大龍堂’莫飛平,為了本地治安以及消除不安全的隱患,有責任也有義務盤查過往朋友的來歷,說說看,你們是誰?從哪裡來?到本地是路過,還是有所為而來?如果確有所為,那麼所為何事?”

圓臉青袍人嗓門不小,這番質問的語氣,立即吸引了堂內所有食客的目光,嘈雜聲倏止,全向這邊頻頻注目。

周圍的店夥們紛紛心中叫苦,有兩個膽子大的想湧上前來勸解。

另一位臉上帶疤的青袍人哼了一聲,離座將店夥趕走。

這位的脾氣很暴,是個急性子,大步越過圓臉青袍人,指著黑衣年輕人大聲喝道:“小子,大爺我要盤問你的身分。”態度囂張的質問之餘,人已經逼近至伸手可及的距離,隨時準備伸出制人,“聰明的,就趕緊報出姓名來歷,就算你真是一條過江強龍,也不允許在大爺等面前面前撒野,哼!”

“撒野?你閣下有些大言不慚了吧?”黑衣年輕人在座位上安穩如泰山,虎目綻放冷芒,“在下說了,我們不想惹事。查問來歷,盤問路數,維護本地治安,消除不安全隱患,那是官府的事情,何時輪到下三濫的阿貓阿狗出頭管事了?還是說諸位做了些什麼不敢見人的勾當,居然膽敢光天化日之下迫問外來人,是誰給你們的權力和膽子?”

“混帳東西!居然膽敢質問爺等!”疤臉青袍人火大了,也強勢慣了,不由分說地抬手而起,一耳光抽出。

黑衣年輕人夾在右手的筷子向上挑動,正中疤臉青袍人的腕脈,將伸來的那隻粗大手掌震偏,筷子順勢疾進,挺身站起的同時,筷子閃電般的點在對方的咽喉下。筷尖牴觸面板,壓的凹陷下去,迫得他顫抖的兩腿彎曲,眼瞅著要跪在地上。

“要不要試試筷子穿喉貫嗓的滋味!”黑衣年輕人冷笑道:“或者刺穿頭顱也不錯。閣下,你可以選擇!”

“啊……不,住手……呃……不……不要……”猝不及防,後悔已來不及了,驚得魂不附體,語不成聲。

吊眉三角眼的紫袍人神色立變,大吃一驚,竟然沒看清“鐵掌震三山”劉大通是如何被制住的,神色駭然地投杯而起。

本地人使用的筷子不像南方那種竹製,都是白楊木,又長又粗,也或許是涮羊肉需要用這種木筷子,用來穿嗓貫喉很實用,靈光得很。

劉大通不是江湖新嫩,他是久在江湖混世刨食兒的行家,粗大木筷上蘊含的勁道讓他無法反抗,別說刺喉貫嗓,就算真地被貫入堅硬的顱骨也綽綽有餘,他又怎敢妄動?除了低頭討饒之外,別無自救的其他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