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身體的反應和感覺,簡鋒判斷這是一種不會立刻致人於死命的烈性劇毒,而是一種牽機毒藥。能麻痺人的肌體和神經脈絡,禁錮真氣內力。

江湖上幾乎所有能即刻致人於死命的烈性劇毒都有各自獨特的味道,極易判別。

而牽機類的毒藥則不同,它無色無味,混入酒茶等飲品當中,極難分辨。

是用來暗算的首選藥物……尤其是極為熟悉的朋友和兄弟之間,被人用此類的毒物暗算,會更難防範也更加想不到!

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僵硬的簡鋒緩緩抬頭,震驚不解地目光迎向對面那三雙眼睛。

玄空老和尚、小沙彌和……柳仇!

玄空老和尚和小沙彌的眼神是極度緊張、迫切而又極度地焦灼和驚喜,而柳仇的眼神卻是在羞愧當中包含著極大的痛苦!

這個時候,他們三個人都已離桌站出了老遠。

手指僵硬麻木,失去了知覺,夾在指間的兩根筷子先後掉落在桌上,簡鋒吃力而艱辛地收回了僵硬感越來越重的手臂。

在這收回手臂的過程中,他心中已大致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然而他卻特別迷惘,更極為傷感。

曾經的戰友,同生共死的過命兄弟,他想知道這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被兄弟下毒,他心中沒有恨,只想要一個答案。

體內毒素漫延得很快,簡鋒坐在那裡,視線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

眼前,像輕輕升起了一層薄霧,瞳孔仿若貼上了一層半透明的膜,他竭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曾經闖過多次生死關,能活到今天,就因為他遇事不慌,善於從絕境尋找破局生機。這次是最危險的一次,已然是十死無生,但只要沒死,就不能絕望。

玄空老和尚的聲音顫抖又惶恐,他急促地道:“柳仇,藥力發作了麼?”

柳仇木然點頭,沒有哼聲。玄空老和尚又沙啞地問道:“姓簡的如今情形如何?有沒有反抗能力?他的功力還能發揮幾成?”

柳仇冷冷哼了一聲,躁怒地大聲道:“不要問我,剩下的全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玄空老和尚又急又怒地叱喝:“姓柳的,不要忘記你有什麼把柄握在我們手上!”

柳仇臉泛濃郁的殺機,陰沉沉地道:“你們要毀諾?”

玄空老和尚夜梟似的桀桀怪笑,接著又厲聲道:“柳仇,姓簡的在未曾擒牢或伏誅之前,我們就不能履約,這也是我們早已告訴過你的,所以,你還是看明白點,盡力幫我們收拾下姓簡的才是上策!”

柳仇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子,激動地吼罵:“你們已然陷我於不義,如今又來逼迫我助紂為虐,更進一步的做絕?你們這些卑鄙齷齪的畜生,下流無恥的豬狗!”

玄空老和尚暴喝:“給老子閉上你那張臭嘴,姓簡的今日若不受縛受死,你的家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要想繼續活下去!”

柳仇青臉變赤,身體顫抖著,瞪圓雙眼,憤怒的悽吼道:“老奴才,我不能再幫著你們為惡,我的人格,自尊,尊嚴,一切的一切都沒了,毀了,我是個背叛兄弟的惡毒之人!你們迫我出賣我的挈友,下毒謀害我的兄弟,你們不能再逼我,踐踏我僅存下的最後那一點天良。”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玄空老和尚厲叱道:“狗屁的天良,狗屁的人格,狗屁的自尊,你除非幫著我們收拾下姓簡的,否則你同你兒子連個死處也沒有,我們不會饒你,姓簡的朋友們更不會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