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用罷早膳。

宿醉之後還有些迷糊的簡鋒和神色有些萎靡的尉遲青蓮謝絕了梁氏夫婦的懇切挽留。

昨夜沒睡好,與簡鋒談了好多事情,直到四更天才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又胡思亂想了好久,睡了不到一個時辰,所以神色有些萎靡。但這些事情旁人不知道,所以見到她這副模樣,都想差了。身為過來人的梁夫人還把尉遲青蓮拉倒旁邊耳語,弄得這位堂堂的西關馬場二小姐面紅耳赤。

婉拒了樑棟護送的提議,在門口與諸位告辭之後,兩人偕同離開了梁府。

簡鋒牽著馬,尉遲青蓮與他並肩而行。

走在街道上,恍若隔世,尉遲青蓮渾身輕鬆,但眼睛裡的殺氣越來越濃郁。

海捕榜文撤銷,她不必東躲西藏,身體也恢復得七七八八,是時候展開復仇行動了。

感受到身畔之人身上湧動的殺氣,簡鋒嘆道:“青蓮姑娘,你知道殺人之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什麼事麼?”

“嗯?”

“殺氣!”

尉遲青蓮沒聽明白,扭頭看著簡鋒,神色嬌憨地搖搖頭。

簡鋒微笑道:“沒聽懂?”

“嗯,青蓮愚鈍,還請明言。”

“你現在這樣的渾身上下殺氣溢位,離老遠就能感覺得到,沒等你動劍,人家的刀子就先捅過來了。”

尉遲青蓮神色冰冷,眼帶刻骨的恨意,“我等不下去了。”

“我明白,也理解,但是咱們不能讓梁大人難做,別回頭,正常走,感覺一下身後。”

尉遲青蓮來到一個賣糖人兒的攤販前,眼角餘光觀察到身後的人群中有幾個穿著青直綴的漢子,行跡非常可疑。

簡鋒湊到她耳旁低聲道:“他們是官差。”

吹到臉上的熱氣,讓尉遲青蓮臉蛋瞬間騰起兩團紅暈。

“官差,他們?”

嗅著女孩身上傳來的清香,簡鋒道:“觀察,也是監視,怕我們惹事。官府的效率很快,應該是昨晚就提前打過招呼了,否則不能一大清早的就跟在咱們身後。”

賣糖人的攤販是個五十來歲的瘦小漢子,見兩人交頭接耳,不由得有些急了,“二位客官,你們是買還是不買呀?”

“哦,買,抱歉了大叔。”簡鋒趕忙掏出幾個大子兒,遞給攤販,在草蓬上薅走一個蝴蝶狀的糖人兒遞給尉遲青蓮。

“謝謝。”

手上拿著糖人兒,尉遲青蓮很歡喜。她想到了小時候,父母帶她逛街的時候,也曾經買過糖人兒和糖葫蘆,轉眼間,物是人非,父母已經作古了。曾經甜蜜的回憶,讓她心中的恨意更深更濃。

“我們既然答應了梁大人不在城內鬧事,就一定要做到。人立於世,不能言而無信。無信,則不立。”

“嗯,我明白,我聽你的。”

簡鋒笑笑,兩人繼續牽著烏雲踏雪,慢悠悠地走。

男的年輕英俊,女的姿容靚麗,這對男女組合走在人群中極為醒目。

周圍關注他們的人越來越多,遠處有人眼神興奮,目光貪婪火熱,竊竊私語。

都是一些攜刀挎劍的江湖人物,他們搜尋多日,一無所獲,而今好像發現了目標人物。

這就預示著有大筆錢財在向他們招手。

但沒人敢妄動。尉遲青蓮的底細他們透過各種渠道已經調查清楚。

是天山劍派的弟子,在民間素有“辣手觀音”的稱號,肯定不是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