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一種人能走出這種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軍人。

何況還有甲冑碰撞和弓弦震動的聲音。

二人不約而同的對視,發現對方神色好像都莫名地放鬆了下來。

遇事躲不過,既然來了,只能面對。

二人同時看向了桌上的那罈子酒。

薛天燁轉身過去,拎起來,搖晃幾下,聽到了裡面酒水晃動的聲音,對簡鋒微笑道:“還餘下半壇,簡兄有興趣否?”

“薛兄請。”

“那薛某就不客氣了,先飲為敬。”抓著壇口,仰脖咕嘟咕嘟灌了幾大口,然後拋給與他隔桌而站的簡鋒。

後者也豪飲了幾口,抬手背抹了抹嘴角的酒漬,“薛兄,此一去,恐怕生死難料,你沒有遺憾麼?”

薛天燁沉吟了下,道:“要說沒有遺憾那是假話,但這世事多變,而人力有限,現在這種局面,薛某隻能讚歎佩服。”

“佩服幕後那隻佈局之手?”

“不錯。”薛天燁眼露精芒,感慨道:“不論那人是誰,佈局之周詳,心思之縝密,手段之毒辣,都在薛某之上。簡兄,先是柳三絕中毒身亡,接著就是大軍包圍,你就沒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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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鋒嘆道:“大意了,我沒想到自己也在對方彀中,只嘆簡某還不知道對方是誰,這局栽的有點冤吶!”

“該來不該來都已經來了,現在後悔也已無濟於事,而且類似你我這樣的人,是那種做事後悔的人麼?”

簡鋒猛灌了幾口酒,然後虎目冷冽,語氣鏗鏘地道:“當然不,大丈夫行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哪怕前面是刀山劍海,骸骨地獄,也要坦然面對。”

薛天燁讚道:“好漢子,今日之後,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能再次與簡兄把酒言歡,今朝有酒,不論其他,來,痛飲!”

二人你幾口,我幾口,很快就把剩下的半壇酒喝光了。剛要偕同走出密室。薛天燁忽地伸手攔住簡鋒,指了指他手中的那柄狹刀,“等下出去後,簡兄手中的這把刀必定會被收繳,何不暫且藏在此處?”

簡鋒也沒遲疑,把刀交給薛天燁,“有勞。”

後者接過刀來,身形縱起,將刀放在屋頂的大梁上,落地後,二人偕同離開了密室。

出得書房,並肩站在房簷下的石階上,神色鎮定地打量外面。

房頂,屋下,院子裡,到處都是人,裡三層外三層,已經將這裡圍得水洩不通,有身著青皂的府衙捕快,也有一身紅色皮甲的寧州駐軍,數十支燃著的火炬下,刀出鞘,弓上弦,寒光閃爍。

為首的有三個人,兩個中年男子,頭戴插翅幞頭,身穿藏青色公服,窄袖,綁腿,腰懸佩刀。外表精明強悍。

中間的那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濃眉大眼,滿臉絡腮鬍,頭戴燕翅盔,身穿鎖子甲,外罩猩紅大氅,按劍而立,不怒自威,威風凜凜。

此人聲音洪亮,目光炯炯,“本將奉命緝拿擅闖寧州府衙總捕柳大人府邸的暴民亂匪,爾等既已現身,還不束手就擒?”

“暴民亂匪。”

“好大的一頂帽子。”

簡鋒和薛天燁相視而笑,語帶嘲諷。

滿臉絡腮鬍的中年將軍大手一揮,暴喝:“大膽,拿下。”

身後快步衝出六名捕快,分別奔向二人。

熟練地按頭扣肩,擒拿鎖臂,簡鋒沒有掙扎,這種情況下,他根本逃不了,除非想變成篩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猛然覺得身體十幾個重要穴位有異物刺入,全身的經脈被鎖住,內力被封,失去了自由活動的能力。

簡鋒面色蒼白,痛入骨髓,瞬間冒出了冷汗。

這是……歹毒的金針刺穴手法,不是官府中人所為,是江湖手法!

他猛然回頭,對上了一雙陰鷙的眼睛。

一縷陰測測的語音響在他的耳畔,“有位大人給閣下帶句話,下輩子學聰明點,有些事情不要亂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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