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瑾然低著頭沉默,被訓了也不說話。

這時上課鈴打了,廁所裡還待著的人陸陸續續跑回了教室,走廊裡亂逛的學校也都走了,只剩下他們兩個。

靳聞冬還以為他疼狠了,有點後悔罵人,低頭去親他的耳朵,輕聲哄道:“委屈了?我看看你掉金豆豆了沒?”

溫瑾然聞言,抬起手來還真要揉眼睛,靳聞冬當即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握住他的胳膊,髒話都冒出來了:“臥槽等等!”

等人的手真踏踏實實被握住,他把溫瑾然轉了過來,捏住臉:“你傻啊?!真不疼是怎麼?!今天智商離家出走了?”

四目相對,靳聞冬罵完又後悔了。

——溫瑾然的眼睛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他其實覺得這個人沒有資格訓斥他,打架抽煙說髒話的人有什麼資格來教訓他。

縱然他學習再好,如果人品不好,那也就失去了能讓他與有榮焉、為之驕傲自豪的資本,他交了這麼個男朋友,雖然他能看得到他柔軟、深情的一面,可是別人都在討論他桀驁、跋扈的一面,這讓他覺得不平又委屈。

他語帶哭腔:“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靳聞冬一怔,皺眉道:“哪聽來的?”

“全校都在說啊,”溫瑾然眨眨眼,“說你差點捱了處分,等之後上課我們班主任肯定會再開一次關於你的批鬥大會,還說老王在辦公室差點沒氣暈過去。”

靳聞冬擦擦他浸出的淚,捧著他的臉:“好了寶貝,是我的錯,這不是大事,我也挨不了處分,先跟我去醫務室。”

溫瑾然乖乖被他拉走了,醫務室裡校醫不在,靳聞冬就擅自翻箱倒櫃找藥,最後拿出來條紅黴素軟膏,剛想上手抹,覺得不太靠譜,還是拿出手機來百度了下。

百度上說,燙出水泡以後,要先進行消毒,然後再把水泡紮破……

他還真不知道這個,手忙腳亂找尖利的物品,好在從抽屜裡翻出來了針管,

溫瑾然迷茫的說:“你這樣校醫回來會殺了你的吧……”

靳聞冬笨手笨腳地撕包裝:“你這個要及時處理,錢等他回來我賠。”

裡面裝著針頭,他拿出來後還想用打火機燎一燎消毒。

溫瑾然連忙道:“這個針頭好像本身就是消過毒的吧,你拿碘酒在我面板上消毒就行了,不用再管它。”

靳聞冬驀地想起來什麼,把打火機往兜裡藏,正思考該怎麼和溫瑾然解釋火機的事,後者斂眸咬唇,輕輕說:“不用藏了,我早發現了。”

靳聞冬愣住,把火機拿出來,在他面前晃,柔聲道:“早發現啦?”

“抽煙、喝酒、打架,”溫瑾然抬起頭,直視著他,“流氓該會的,你一樣不落。”

他的眼睛濕漉漉,本該是質問的話,在他嘴中說出來,卻彷彿一句軟調子的撒嬌控訴,但靳聞冬的腦袋卻有點大,甚至想給他跪下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