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聞冬剛剛心裡的那點不滿很快就被溫瑾然給撫平了,他把紙條傳給溫瑾然,溫瑾然很乖巧的低頭不知道又寫了什麼,筆杆在靳聞冬的眼前晃。

臺上的同學眼巴巴的看著兩人,敢怒不敢言。

溫瑾然寫得正認真,同桌桑楠的胳膊肘無意間撞了他下,他以為有什麼事情,下意識脫口而出問:“怎麼了?”

話音剛落,原本就安靜的班級一片死寂。

桑楠:“??”

臺上逮人的同學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激動的一把辛酸淚,顛顛跑過來,進行交接工作:“你說話了!”

溫瑾然呆呆點頭:“……啊。”

他魂遊天外,心如死灰,捧著課本飄上臺了,哆哆嗦嗦站在講臺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別說觀察誰說沒說話了。

餘光裡靳聞冬正皺著眉看他,目光說幸災樂禍也不盡然,反而帶著點打量與擔心。

性格原因,他是非常害怕這種公眾環境的,當暴露在一個透明的高臺上時,他會心跳加速,頭暈目眩,說不清楚話。

他的臉色忽紅忽白,時而害臊時而緊張,雙腿有點發軟。

但畢竟是個成年人了,再畏懼這種環境也不至於哭哭啼啼,躲避著非要下臺,只是他不敢看人,溫瑾然明白這十遍肯定就是落在他的身上了,故此不再掙紮,拿書遮住臉,專心致志的讀。

溫瑾然一直很聽話,要下早讀時老王過來抽查,看見是他,還有點不敢相信,問:“怎麼你跑臺上來了?”

他沉默下,小聲道:“說了句話,被逮到了。”

確認了沒冤枉他,老王也不好替他脫罪了,但終歸是手下留情:“昨天的作業你找我備下份,如果是試卷什麼的抄答案就行。”

溫瑾然點頭。

老王又對面著全班道:“我看今天早讀效果還算不錯啊,比以前紀律提升了不止一星半點,這個政策我覺得以後可以在咱班實行下去,今天讓溫瑾然抄試卷只抄答案,明天開始就加量,連題目也要抄。”

有人感慨:“這也太狠了——”

老王眉頭一擰,又要發怒:“看看你們現在這個懶散勁兒,我不狠點能行嗎?”

瞬間沒人敢吱聲了,老王滿意地點頭,朝著溫瑾然招手:“行了你回去吧,罰抄的作業星期五上午放學前交給我。”

溫瑾然一臉夢幻的回座位上了。

靳聞冬什麼也沒說,歪著腦袋瞧他的後腦勺,嘴角輕輕上揚,伸出手來揉揉他的頭發,趴下繼續睡覺了。

中午放學鈴聲一打,趴了一上午的靳聞冬立刻直起了身體,他率先出了教室,將一幹人等遠遠甩在身後,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溫瑾然靜靜地望著他走了,拿出麵包來,頓了頓,又拿出來紙和筆,剛想啃麵包,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

他放下面包,專注抄作業,吸了吸鼻子,差點掉下淚來。

很快教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大概又是十分鐘過去,他正好抄完一張卷子的答案,覺得情緒還算調整過來了,抬頭想啃口麵包,餘光看見了什麼,微微一愣。

——教室門口,靳聞冬正抱了一堆吃的,左手舉起瓶芒果酸奶,沖著他展開個笑容。

“我來和你一起分擔農活了小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