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小沒人教,讓您看笑話了,”靳聞冬擰開門,“比不得您道貌岸然,一表人渣。”

他說完就進去反手關上了門,門“嘭”一聲巨響。

靳博濤咬牙切齒地呆立在臥室門外,怒火騰騰而上,奈何無處發洩。

他剛出來的那扇門內傳來女人柔媚的抱怨聲,說是抱怨,實則語氣都能掐出水來,嬌撒得滴水不漏。

聽見那聲音,十個男人裡能有九個軟了骨頭,靳博濤心中有氣,沒了哄女人的心思,進去拿起外套,臭著臉走了。

只剩下床上茫然無措的女人。

聽到汽車引擎聲,靳聞冬扭頭往窗外看,那輛低調的黑色賓利倒車掉了個頭,很快融於夜色之中了。

靳博濤果然還是不禁氣。

他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家中進了厭惡的人,他肯定是不能睡好覺了。而那個人卻能溫香軟玉一夜溫柔鄉,怎麼想怎麼虧。

那既然他不痛快了,當然也不能讓那個人痛快。

臥房門被人敲了幾下,靳聞冬懶懶閉上眼睛,沉聲道:“怎麼了?”

女人小心翼翼問:“剛才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你父親……”

他驀地打斷她:“宋姨,去睡覺吧。”

女人沉默了下來。

“好,”沒多久,她又道,“對不起,晚安。”

然而靳聞冬沒再出聲了。

一夜無夢,溫瑾然起了個大早,沒吃早飯就去了學校。

路上依舊是要經過路人們目光的洗禮,這些他都習慣了,從進入青春期後開始,他的身板、臉蛋都長開了,這種若有若無的打量漸漸越來越多。

而他也由最初的各種煩惱,到現在的泰然自若,中間經歷的壓力,也只有他本人能體會了。

學校對過有個狹窄的衚衕,衚衕裡轉幾個彎有家早點鋪,賣得豆漿濃稠香醇,他轉學來以後天天喝。

尋著香味過去,溫瑾然要了豆漿,環顧一圈,早點鋪已經座無虛席。

他無奈,只能捧著回學校了,因為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還專門挑了條僻靜的小道走。

這條小路是他剛剛發現的,以前從來沒走過,但因為沒有多少人,讓他很是自在,腳步都輕盈了許多。

再轉個彎出了衚衕就是馬路了。

四周越來越靜,只剩下他一個人,小衚衕裡能聽到外邊馬路上汽車的喇叭,走著走著,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停下了吸豆漿的嘴,回過頭去。

——有三個人正站在角落裡默默注視著他。

其中有個人染了頭綠色的毛,青天白日格外耀眼,他朝著他扔了塊石頭,語氣不善:“喂,你他媽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