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左腿開放性骨折,頭部有外傷,輸了400的血,現在還呈昏迷狀態中,目前不排除有顱內出血現象...孩子馬上轉icu病房。”

淩修遠認真的聽著病情,眼前的顧思鬱卻搖晃的厲害。他上前一步抓住那雙纖細的手,身體還是不斷的往下墜。淩修遠往上拽了拽,並向懷中拉攏,預防她再次下滑。

“淩修遠...”她上下唇不停的碰撞著,“淩修遠你救救他吧...我求你了,你救救他吧...”雙膝微彎,似要下跪。

淩修遠將她的腰扶正。“別著急,病情不是你想的那麼壞...”

淩修遠又看了一眼醫生,他也點點頭。接著醫生說:“先把患者的基本資訊填一下,然後到樓下把相關手續辦理了。”

淩修遠接過紙筆,然後扶著顧思鬱去休息椅上坐下。回身拿過一直跟在他不遠處助理手中的記錄本夾,將單子夾上再遞到顧思鬱面前。

顧思鬱緩緩的接過,然後抬頭看著他,淚眼汪汪,唇齒輕顫。淩修遠的心被這一下下的抖動而寸寸悸痛。

清亮的鼻涕直流而下,快到唇邊。他伸手去抹,手將要觸及到時,顧思鬱反應過來,抬起手背胡亂的在臉上揩了幾下。

淩修遠不察覺地動動嘴角,回頭對助理說:“有紙巾嗎?”

助理已被剛剛的情景嚇懵了,那個哭的異常傷心的女子,她是誰?淩醫生竟然想要直接用手去擦她的鼻涕。

“沒有嗎?”淩修遠又問。

助理,哦哦的回應後轉身去找紙巾。

顧思鬱埋頭把小樹的基本資訊填好。淩修遠拿起來瀏覽一遍,眉頭輕蹙。“你就在這裡,我下去一趟。”

“你是要下班了嗎?”顧思鬱嚯地站起來,太急,身子歪了一下,淩修遠將手伸過去,她緊攥住他的衣袖。“你能不能先不要走...”

蒼白的小臉裡,一雙眼睛泛著水光,帶著哀求。手臂微微吃痛,是那雙小手透過薄薄的手術服將他臂上的肉揪了起來。顧思鬱意識到自己的用力太猛,連忙鬆手。

“我下去把小樹的入院手續辦了,然後聯系一下休假的腦科專家王主任。你在這裡等一下,小樹應該馬上出手術室了。”他讓她坐了下來,“不會有事的,先別急,我馬上回來。”

“好...”暗啞的聲音裡透著信任和依賴。

整整五年了,再次聽到這一聲‘好’,淩修遠百感交集。

新年的醫院,出奇的寂靜。顧思鬱雙手環抱著瑟瑟發抖的自己,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icu裡的小樹。小小的身子,靜靜的躺在那裡,頭上包著紗布,厚厚的都快遮住了整個小臉。氧氣、輸液管、繩繩索索地繞滿全身,纏的顧思鬱呼吸困難。

她的寶貝,昨晚還像小豬似的拱在自己身旁熟睡,今早還眉梢彎彎的說,媽媽再見,路上小心!

“嗚……”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將哭聲壓到最低。

一股溫暖包圍過來,顧思鬱抬眉,淩修遠把他的羽絨服搭在她的身上,他沒有說話,只是穿過一隻衣袖再拉起她另外一隻,衣服套好,蹲下身拉起拉鏈。

衣服是中長款的,顧思鬱感覺僵硬的腿有了暖意。她也不說話,就是眼神專注的看著他,沒了往日的漠然,有的是欲言又止的猶豫。

“腦外的王主任很快過來了,他是這方面的專家。”他剛剛又過去詢問了小樹的主治醫生,他們針對症狀分析了一下病情。“小樹在十小時內醒過來就不會有大問題……”

“如果,他沒醒過來呢?”

“從初期症狀來看醒過來的機率會很大。”世事都有不確定性,淩修遠不想說出剩下的如果,他也害怕。

“我是說,如果?”目光灼灼,那麼急切。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還不會揭穿,不要說我磨唧。?

因為文章主要就是寫他們誤會的那斷時間,待一切大白於天下時,小說也就接近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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