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當真是鬧笑話了。

這邊正百般不捨著,門口有人突然大喊了一嗓子,“新郎來啦”

眾女眷相視一眼,在段蝶詩的帶領下,頓時一窩蜂般沖了出去。

外面也不知道怎麼個為難新郎法,笑鬧成了一片,妙竹早就起了好奇心,又得了海棠的吩咐這才小跑了出去,沒一會就又小跑了回來,也是笑得不行。

“小姐,她們在攔著姑爺,非要他笑一個,才肯讓出十步。都說活閻羅平日裡不笑,今天定是要多看看他笑起來如何呢。”

海棠光是想想那個畫面都覺得很搞笑,也很想看看被一群女眷圍著,要他笑是什麼樣子。

很快盛睿澤就到了屋子外,那如清泉般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海棠不知為何越發覺得心跳加快

只聽得段蝶詩道:“請新郎念出含有海棠二字的詩詞,既要表達自己對海棠的喜愛,還要應景。”

“昨夜三更雨,今朝一陣寒。海棠花在否,側臥卷簾看。”

“好。”有人笑著誇了句。

“穠麗最宜新著雨,嬌嬈全在欲開時。”

“岷蜀地千裡,海棠花獨妍。”

……

“蜀地名花擅古今,一枝氣可壓千林。”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眾人都被盛睿澤最後這一句壓海棠給笑的不行,看著平素裡冷冰冰的人此刻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再看他望向新娘子的眼神,充滿著愛意,似乎周遭的人都不複存在了,只剩下他們二人在脈脈相視。

段蝶詩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女子,聽到盛睿澤這話早已羞紅了臉,嗔道:“快把新娘子接走吧,今日就先放過你。”

眾人這才笑著把盛睿澤放了進來,他雖看不清紅蓋頭下海棠的妝容,但單看她那一聲大紅的喜服,就讓他心情激蕩不已。

楊氏走了過來,受了盛睿澤的參拜,又囑咐了海棠幾句,這才讓他把人接走,海豐才肯揹著自家阿姐上了花轎。

海棠腦袋上蓋著紅蓋頭,除了自己的一雙紅繡鞋外什麼都看不見,只聽得見外頭一陣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這熱熱鬧鬧的聲兒,平日裡覺得吵鬧的很,可這會兒卻覺得分外的激動,她安安靜靜坐上了花轎,手心卻有些不由自主的冒汗。

海豐看著花轎的簾子被放下,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盛睿澤,今天他穿著一身喜袍,褪去了些冰冷,多了些風姿無雙。作為衛禁軍指揮使大人,盛睿澤素來不喜形於色,如今卻俊臉染笑,眼眸微亮,眉梢都沾著喜氣。

他是真的很喜歡自己阿姐吧。海豐心裡這樣想著,希望他能一輩子都疼阿姐,愛護阿姐。

楊氏看著女兒坐著的花轎被抬了起來,頓時就哭成了淚人兒,若是孩子她父親還在世,看到她覓得良人,風光出嫁,該有多開心。

今天段晉辰是伴郎,迎親隊伍馬上要出發了,他看到了一直安靜地站在邊上的曾衍逸,就那樣含笑的看著這對新人,表情裡既有些歡喜,好像也有些失落。

大喜的日子,他今日倒是難得沒穿素色衣裳,穿了件寶藍色的便服,長發高高豎起,平日裡隨身攜帶的寶劍今天也沒帶著,看著粉面桃腮,比平日裡曾將軍的模樣多了幾分柔和。

段晉辰最先看的是他的眼睛,發覺他眼裡只有這對新人,好像對其他一切都不關系,他忍不住目光下移,不知怎麼就落到了他嘴唇上,怎麼看著好像格外的紅,難道他一個大男人為了好看也抹了口脂?

段晉辰記得,那日在太子府的後院,假山旁,他一身素衣,臉上未塗脂粉,酒醉的自己抱著他就吻了起來,那滋味……竟讓他回想了好幾次,甚至有次夜裡還因為想起這個吻而起來換了褲子。

就好比此刻,他的身體又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的了,趁身體內的火還沒有失控,段晉辰準備挪開視線,避免出醜,可沒想到一抬眼,就見他無意般朝這邊看了過來。

段晉辰下意識想要垂眸,可他又想真正看他一眼。

曾衍逸一直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她順著視線地掃過來,馬上就對上了段晉辰那雙狹長的鳳眼,明明隔了很遠的距離,她卻覺得段晉辰就在眼前,甚至還覺得他好像還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提醒她,那天那個吻。

曾衍逸心如鹿撞,匆匆扭頭,假裝與身邊的人說話,又同時往前走著,藉著身邊的人擋住了段晉辰的視線。

曾衍逸這番言行,落到段晉辰眼裡,卻只是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