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了,幾乎沒人把視線落在他身上,被忽略得這般徹底,他心裡雖有不滿,但還是上前恭敬地行了個禮:“在下席靖,這屆舉人,見過小世子。”

可哪知安霽殊看也沒看他一眼,完全當做空氣,只對林元瑤道:“你是第一個說本世子唱歌難聽的人。”

自己被欺負就算了,可林元瑤就是見不得席靖被人欺負,她隱忍的火氣忽然就蹦了出來,陰陽怪氣道:“小世子不僅嗓子不好,耳朵也不好使,旁人和您說話,怎得不見您給個反應?”

安霽殊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這才轉過來粗略地掃了席靖一眼,“你是誰?”

席靖剛想開口,安霽殊又轉過頭去,連給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林元瑤脫口道,“他是我的相公。”

這話才惹得安霽殊又回頭來仔細看了席靖一番,上下打量後道:“不怎麼樣。”

席靖頓時面紅耳赤,本就因為一再被安霽殊忽視而心生憤懣,又因著對方是聽了林元瑤的話才仔細看了自己,可誰曾想來了句不怎麼樣,他本就是個心高氣傲而又極度自卑的矛盾性子,一時竟是沒回這話。

林元瑤最恨別人瞧不起自家男人,頓時炸毛了,笑道:“和小世子這唱曲相比自然是比不上的。哦,在那些紙醉金迷方面,自也是比不上小世子的。”

安霽殊聞言嗤地一聲,道,“我問你話呢,一個大老爺們不回答,還有個女子替你回話。”

席靖臉上笑著,心底卻對這人厭惡至極。他來上京時特意請了孫知府喝酒,對上京的朝堂瞭解了一番,早就對這位安小世子有所耳聞。

如果想要迅速升官發財,得安小世子的賞識是最好的門路,因為這意味著他會將你推薦給皇上,而眾人都心知肚明,皇上一心修仙,不管朝政,貴妃和丞相是一體,把控著朝堂,這一來不就等於成功了一半嗎?

席靖拱手道:“席靖不曾來了上京,遇上小世子這樣的貴人,倒是失禮了,還請小世子見諒。”

安霽殊冷哼一聲:“鄉巴佬。”他又把視線轉了回來,不待他再問話,就聽到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子書原是在這,讓我一番好找。”

聽到這聲音,海棠臉上難掩厭惡,這怎麼哪都能遇上這人渣,她對韓平做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悟,可抬頭看到裴遠身後的人時,臉頓時耷了下來。

一行人紛紛對慄廣平行禮:“二殿下。”

慄廣平一聲映天素白的滾金邊衣袍,黑發以鑲碧金冠束著,面如冠玉眸含笑意道:“今日倒是熱鬧。”

因著太子病重而出現大的謠言,二殿下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不曾來這了,今日裴遠拉著他,說是新來了個舞姬,不好好瞧瞧可要後悔,正好也出門解悶散心,這才與他一道過來。

韓平硬著頭皮道:“卑職本該多陪殿下喝一杯,奈何我家大人下了命令,若是太陽落山前不曾見到海棠姑娘,就要卑職好看。”

慄廣平聞言哈哈笑了起來,對安霽殊道:“倒還真不知乘風那悶葫蘆竟是個黏妻的。”

安霽殊只看著林元瑤,“你們先回去,這姑娘留下,我和她多喝幾杯。”

席靖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忽視自己也就罷了,剛剛林元瑤已經說自己是她的相公了,這小世子竟然還不管不顧地提出這要求,果真比傳言中還要無恥。

慄廣平去過坪洲幾次,自然知道林漢時,也認得林元瑤,他道:“這位林姑娘可不是什麼孟浪之人,子書可別嚇到人家了。”

“我瞧她大膽的很,怎得會被嚇到。”安霽殊睨了席靖一眼,“你瞧,這勞什子的相公都不曾開口,殿下倒是要做好人。”

慄廣平聞言一愣,但他心思素來比旁人轉的快,馬上就理清這話裡的思緒,道:“這不是坪洲的席舉人嗎?”

席靖根本沒想到堂堂二殿下竟然記得自己,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道:“正是草民。”

慄廣平笑道:“我看過你春闈上的那篇策論,寫的很不錯,我剛來的路上還在說,什麼時候得見見這位才華出眾的舉人。”

席靖覺得自己從泥淖裡瞬間又攀登到了高峰,剛被安霽殊貶低的心情又好了不少,眉眼也不由自主的帶了分喜色:“早就聽聞二殿下飽讀詩書,見解獨特,若能和二殿下品書策論,實乃席靖之大福。”

裴遠從一進來就看到了海棠,他對海棠厭惡至極,但她現在有盛睿澤做靠山,自己顯然不是那活閻羅的對手,但有人就可以。

他湊到安霽殊身邊,輕聲道:“我和那女人有仇,子書兄替我出頭,你看上的女人我幫你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