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海豐死死攥著的拳頭漸漸松開了,眼眶發紅,頹然道:“盛大哥,我不想我父親就這樣王枉死。”說到後面已然是帶了幾分哽咽。

這樣的心情盛睿澤最是能感同身受,當初他父親戰死沙場,又何嘗不是上位者的猜忌引來的殺身之禍?

他上前拍了拍海豐的肩膀:“我知道,但如果不能一擊就將對方徹底打死,我們就只能按兵不動,任何的打草驚蛇,都會讓你和你在乎的人陷入危險的境地。”

因為自己父親才會被王冕給抓去,才會命喪黃泉,海豐已經深刻體會到盛睿澤說的這番話了,他怒氣漸漸壓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神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阿姐說的臥薪嘗膽,我定會做到。”

提到海棠,盛睿澤的神色柔和了以後,“你阿姐還好嗎?”

海豐猶豫了片刻,才說道:“阿姐有些感染風寒,這幾日都在家裡休養。”

“怎麼回事?我都未曾聽她提起。”盛睿澤抬腿就往外走,海豐就是攔也攔不住。

此刻海棠正一臉病容的躺在榻上,如墨般的長發就這樣散著。海秋去世後楊氏病倒了,海棠獨自撐起整個家,又悉心陪在楊氏身邊開解勸慰,待到楊氏略微振作起來,海棠就病倒了,她很久沒生病過,沒想到這一病來勢洶洶,她又怕盛睿澤擔心,只瞞著他悄悄去仁和堂請了大夫過來,診了脈開了藥,也漸漸好了起來。

楊氏就守在海棠身邊,千叮嚀萬囑咐的,說著說著又忍不住落淚了:“晚娘,苦了你了。你父親走的突然,都……”

海棠反手握著楊氏的手:“母親您看您,怎得又說起這事來了,我們把日子過好了,父親才會心安啊。”她和海豐已經商量過了,絕不把海秋可能是被害死的事告訴楊氏,只當是墜馬意外而亡。

楊氏悄悄拭去眼角的淚,海秋已經去了,她若是再一味的悲痛,怎能把這個家打理好,海棠還沒再嫁,海豐還未娶,她可不能倒!

楊氏笑道:“妙竹正在熬藥,你打小就怕吃藥,我得瞧著你把藥喝完了,一滴不剩,這才走。你可別想趁我走了,悄悄把藥偷偷倒掉。”

小心被母親看穿了,海棠也覺得鬱悶不已,可一想起那藥的氣味和苦味,她眉毛都揪成一團了,都好像要苦到了心裡去,聲音不由變得軟軟的,道:“母親,我就喝一半,好不好?”

楊氏含笑點了點海棠光潔的額頭,道:“你自己覺得好不好?人家和你說買青蛋買半個,你賣是不賣?”

海棠“噗嗤”笑出了聲,母女二人正說著話,妙竹進來了,屈膝行禮道:“小姐,盛大人來了。”

【158】喝藥的獎勵

自打那日喪禮上盛睿澤為海秋扶棺後,楊氏就對這位準女婿歡喜的不得了,此刻一聽他來了,還不得海棠說什麼,就吩咐妙竹趕緊把人請進來,再去沏熱茶。

海棠扶額,母上大人,說好的矜持呢?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如意,還很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啊。

海棠正想著呢,盛睿澤和海豐就前後腳進來了。

盛睿澤今日一襲雨過天青色的圓領長袍,頭發用玉簪高高束起,對楊氏行禮後眼神難掩擔憂:“怎得染了風寒,好些了嗎?”

海棠也好些日子沒看到盛睿澤了,看他就那樣目光定定地看著自己,母親和弟弟都還在一旁,她不由耳根子泛紅,說道:“恩,好多了呢,你怎麼過來了?”她現在滿臉病容,都沒好好打扮過,不好看的樣子都被他看見了,這可怎麼辦啊,嗚嗚嗚。

想你想的緊,盛睿澤在心裡這樣說著,可未來丈母孃和小舅子還在這邊上,他要這麼說了還不得被轟出去,只得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以和說你病了,我不放心。”

海棠眨眨眼,心下卻直想笑,這大尾巴狼,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你們先聊著,我出去看看藥熬的怎麼樣了。”楊氏一走,海豐自然也不會杵在那裡,屋子裡只剩下盛睿澤和海棠二人。

心心念唸的人就在眼前,盛睿澤卻不能將她擁入懷裡,還得一本正經的坐在床邊的繡凳上,倒是心癢難耐的慌。

海棠看出了他的信仰,偏還生出了逗他的心思,故意撇撇嘴道:“乘風,你看我眼睛裡有什麼嗎?”她還故意眨了眨眼睛。

盛睿澤湊過去,看到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眼珠如黑葡萄一樣靈氣逼人,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