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化走到馬車邊上,看千蘭掀開一角車簾,將臉湊了過去,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低低道:“急什麼,晚上有你好看的。”

千蘭只覺身子一酥,被這話挑起了難以抑制的燥熱,她拋了個媚眼:“早些回來,我候著你。”

蔣文華笑著轉身,策馬離去時臉上卻半點笑意也沒,轉眼間馬就消失在千蘭視線裡,她悻悻地放下車簾,那日教訓過夏雲後倒是安分了不少,若是蔣文華不過去,她也不會再找什麼爛藉口來將蔣文華支走,另一個青櫻根本就不足為患,成日裡就惦記著自己的閨女,半分爭寵的意思都沒有。

可是……千蘭蹙眉,蔣文華這段時日來在房事上,無論是時間還是硬度,似乎都沒之前那般持久,莫不是這段時間房事太頻繁,讓他身子有些吃不消了?

這樣想著,千蘭又吩咐喜丸去請大夫開幾幅強身健體,補腎的藥過來,再採買些壯陽的食物。

彼時海棠讓車夫先送楊氏回去,她和海豐等人一起踱步回去。

最後還是盛睿澤先開口問道:“你既是庫茨的小王子,怎得被人欺到這地步?”

厝仁本就和海豐還算要好,剛剛又是他們出手相助,此刻也不再隱瞞什麼,緩緩敘述著。

原來厝仁是庫茨的小王子,也是王後唯一的兒子,卻在他六歲那年因病去世,後庫茨王迎娶了一位肱骨大臣的女兒為王後,被迷得暈頭轉向的。

因為厝仁是王後唯一的兒子,很有可能會繼承庫茨的王位,新王後和她身後的母家多次加害厝仁,但也不知道是他運氣太好,還是身邊有貴人相助,他一次次的避過了這些劫難。

那個老嫗是新王後身邊的人,新王後剛入王宮就派了她去照顧厝仁,名為照顧,實為虐待,厝仁年紀還小,受了虐待也曾向庫茨王哭訴,可他的父王不僅不相信他,半年後還譴了厝仁來大奉朝當質子。這老嫗自然是跟了過來,監視厝仁,也讓他的日子過得萬分艱難。

庫茨那邊過來的衣物和錢財,都被老嫗攔在自己那,他沒有半分錢財在身寸步難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老嫗隔三差五的就在城內沒事找事,還總是詆毀大奉朝,卻總對別人說,都是得了厝仁王子的吩咐才這麼做的。

厝仁說到後面,腦袋不自覺低垂著,“我是不是很沒用,你們是不是都瞧不起我?”

海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這是我阿姐鼓勵我的話,現在我將這話送給你。”

厝仁喃喃重複著這話,到後面臉色也逐漸好看起來,加之海豐故意挑些有趣的事和他說,這陰霾般的心情也漸漸散去,兩人又繞路先去了曾如歸,說要叫他一起過去。

只剩下海棠和盛睿澤並肩而行,妙竹和韓平跟在身後,前面兩人沒說話,後面兩人也同樣沒說話。

盛睿澤沒話找話道:“那新王後也是用心良苦,用這樣的方法搞臭厝仁的名聲,庫茨算是我朝的附屬小國,若是要繼承王位,勢必要國書給皇上過目,皇上蓋了玉璽才作數。”

海棠還真沒往那方面想,聽他這樣說著,順著他的思路想下去,道:“厝仁在坪洲和上京都名聲極差,劣跡斑斑,皇上自是不喜這樣的人當庫茨的王上。”

哎,不管什麼朝代,哪怕是一個小國,都逃不開朝堂爭鬥。

盛睿澤還想再說,微微側頭看她臉上似有惆悵之色,原本要說的話馬上嚥了回去,喉嚨幹巴巴的,一時又無話可說,兩人再次陷入了沉悶。

盛睿澤心裡有點苦悶,海棠和平治在一起的時候,我看她話就沒停過啊,怎得和自己一起就成悶葫蘆了?莫不是上次自己推倒她,惹她生氣,厭煩自己了?

海棠心裡想的卻是小香兒的病情,她和盛睿澤似乎沒熟稔到這地步,再說已經幫自己母親治好病了,再託他會不會嫌自己麻煩?要麼還是找段晉辰說吧。啊,還是算了吧,段夫人都說出那樣的話來了,還是少找段晉辰為妙。

盛睿澤看海棠臉上萬分糾結的模樣,忍了忍終於還是開口問道:“有事?”

“啊?”海棠頓時收住腳步,微微仰著頭,看著盛睿澤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深邃如墨般的眼神似乎要將自己整個人給吸進去,她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喉嚨好像被什麼卡主了,竟是說不出話來。

而盛睿澤看著她殷紅的唇瓣微微張著,就好像帶著汁水的蜜桃,誘人得讓人難以抗拒,他艱難地別過頭,讓自己的視線落在街邊的小攤販上,淡淡道:“若有事可以和我說,也不用每次都找平治。”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平治很忙,不一定有空。”這話應該比較婉轉,海棠應該可以聽得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