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秋做起了車夫,親自駕車往南平坊而去。

因為坐馬車,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南平坊,葛梅娘顯然也沒想到海棠會冒雨前來,還以為是信不過自家弟弟的手藝,道:“海棠妹妹,你就是明日來也無妨,若真是我這弟弟做不好,你只管說便是,工錢也可不給。”

海棠知道她誤會了,只笑道:“是我自己心急,就想這早些看看這才安心,姐姐別介意啊。”看到海秋從馬車上下來,又道,“這位是我父親。”

葛梅娘略一行禮,回頭朝裡面喊了聲:“葛二,海棠姑娘來了。”

話音剛落,葛二就從裡屋掀了簾子出來,還是靦腆的樣子,對海棠笑笑,知道她的來意,直接帶著她們到了隔壁的海棠的鋪子。

看著海棠仔仔細細的檢查這鋪子,他開始還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大氣都不敢喘,看到她臉上漸漸綻放的笑意,他這才放心下來,也不由呵呵的笑了。

海棠忍不住對他豎起個大拇指:“厲害,比我想的還要好!”

被他這樣直接的誇獎,葛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低聲道:“主顧滿意就好。”

看到自家弟弟的手藝被肯定,葛梅娘也很是高興,拉著海棠的手道:“我弟弟這手藝,整個坪洲都找不出第二個。”

“這好手藝可不能埋沒了,若有人要修繕屋子,做木匠活的,我肯定介紹你弟弟。”

這還是海秋第一次來看這鋪子,他總覺得這鋪子是用海棠的尊嚴換的,因而總是喜歡不起來,索性就一直沉默地站在那兒不說話。

海棠對妙竹點點頭,後者從衣襟裡拿出一錠銀子遞給葛二,驚得那葛二連連擺手,之前已經給過一半的工錢了,若是再收這一錠銀子,可就是翻倍了呢。

海棠正色道:“葛二,你收下便是。我海棠做事從來都是賞罰分明的,若是做的好自然會有獎勵,但若是做的不好,別說工錢了,說不定還要責罰你的。”

葛梅娘倒是有些意外的多看了海棠幾眼,還真沒瞧出來這姑娘收買人心倒還真有一套,看看自己那弟弟,頓時用一種敬佩,感動的眼神看著海棠。

海秋看到那一錠銀子,心裡有些訝異,但海棠做事,他既然一開始說由著她做,他也就沒多言語什麼。

幾人正說著,就聽到葛梅孃的鋪子門口有人喊道:“掌櫃的在嗎?要點胭脂。”

葛梅娘連聲應道:“在,來了!”

妙竹聽著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看到海棠和葛二還在聊著,她走到門口站在葛梅孃的鋪子外,看到一個略顯瘦削的男子背對著她,正在葛梅娘低低說著什麼。

妙竹試探性的叫了聲:“東子。”

那男子聽到聲音轉過來,一看是妙竹,頓時放下手裡的胭脂,快步奔了出來,“妙竹,你怎的在這!”

還真是東子,妙竹也有些意外,隨後瞭然:“你幫府裡的婢女們帶胭脂嗎?”以前她還在侯府的時候也經常讓東子幫忙帶胭脂水粉,他帶回來的不僅物美,而且也不貴,沒想到是在葛梅娘這買的。

“小姐呢?”東子是在後幾天才知道海棠已經和小侯爺和離,是當天晚上就被趕出侯府的,他想尋海棠,卻不知該到哪裡去尋。

海棠也聽到了門口交談聲,她讓海秋和葛二繼續相談著,她走出去,笑道:“前幾日還提到你,沒想到今天就遇上了。”

東子一看是海棠,也是喜得難以自言了:“小姐!”

海棠伸手指了指這鋪子,“這鋪子是我的,過兩日就開張了。”

東子沒想到海棠竟是開起了鋪子,他繞著這鋪子走了一圈,除了“甚好”兩個字外,再想不出其他的詞了。

妙竹和東子都是自小就賣到侯府為奴的,兩人交情也還算好,與其他不少婢女小廝也都相熟,妙竹紛紛問了其他人的近況。

海棠對侯府的人一點也不關心,但想起那個嬌小的姑娘在自己離開侯府前給的那一袋銀子,心裡也還是暖暖的,她不由問道:“青櫻姨娘還好嗎?”

東子道:“具體的也不知道,只聽說上月底得了風寒,一直不見好,都在自己院子裡養著。”他只是門房這般的,內院的事若不是那些婢女閑暇時聊起,他還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