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貴族尊卑等級森嚴的朝代就是這樣,在權貴眼裡,把所有下層人的性命都視為草芥,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死活,更別提尊嚴了。

她在想,如果她不是穿到了海棠身體了,而是平春這樣下層人的身體裡,她的命運,又該如何呢?

海棠低頭在平春耳邊低聲說道:“平春,你安息吧,這仇我會替你報的。來世投個好胎,別再受苦了。”隨後她抬手緩緩覆蓋上平春的眼睛,再抬起手後,平春的眼睛已經閉合上了。

裴遠看到海棠走出院子,她臨走時看著自己的那一眼,讓他沒來由的覺得背脊一涼,那樣淡漠和不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跳梁小醜。

傍晚時分,蔣文華到海棠院子的時候,就看到門口躺著一具屍體,蓋著白布,他回府的到時候已經聽虎子提起白日裡發生的事了,不知怎得就饒到這院子裡來,想看看那女人怎麼樣了。

海棠在廊簷下細細吩咐著阿東:“棺木別買太差的,風水要好些,這樣下輩子輪回的時候能投個好胎。”

阿東一一記下,看到慢悠悠走來的蔣文華,連忙行禮道:“小侯爺。”

“嗯。”剛剛他們的話,他也聽到了點,真沒想到對一個丫鬟她到底是好,不過說到底平春是枉死的,他淡淡道,“去賬房領五十兩銀子,找個道士做場簡單的法事吧。”

阿東喜出意外,連聲應下走了。

海棠此刻心情低落,實在沒這閑工夫去應付蔣文華,轉身進了屋,將他也跟了上來,駐足道:“你還是別進來了,晦氣,可別汙了您這貴人。”

嘲諷的語氣,蔣文華難得沒有生氣的意思,說道:“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明兒個我讓人再撥兩個機靈的丫頭給你……”

“給我做什麼?”海棠英氣十足的眉毛上揚,語氣尖銳,“等哪個貴人看上了再姦汙她,然後逼死她,接著再給我撥一個過來,無限迴圈沒完沒了嗎?”

蔣文華皺眉,妙竹心裡直打鼓,雖然這話說的大快人心,可用這樣的語氣和小侯爺說話,可別把惹怒了小侯爺,又砸起東西來。

“蔣文華,今兒個裴遠看上的是我身邊的丫頭,為了滿足自己需求這樣逼死她,若是有一日,他看上我了呢?”海棠向前一步,微微仰著頭直視蔣文華的眼睛,“我也被他逼得唯有一死呢?你又該如何?”

蔣文華不悅道:“海棠,話別亂說,他怎麼敢覬覦你?”

“你看,你關注的是他敢不敢覬覦我,而不是說萬一出事了,你會怎麼幫我。”海棠視線落下來,盯著屋外的某一處,細聲道,“沒有誰能護誰一輩子,人都只能靠自己。”

蔣文華心神一震,特別是她用這樣柔弱語氣說話,卻偏偏帶著無比堅定的信念,他猛然發現,或許自己從未真正認識過她。

“海棠,我……”

海棠快速打斷他的話:“即使這次讓裴遠這樣輕松躲過,我覺得你是不是也該殺雞儆猴下,告訴對方,侯府是你做主,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是怎麼樣的,特別是,動不該動的心思。”

被她這樣一說,蔣文華也沒什麼意思繼續待著了,他勢必要和裴遠好好談談,待他離去後,妙竹跪了下來。

“少夫人,不管您以後去哪,妙竹只跟著您。”或許之前她還在猶豫,但經過平春這事後,她已經看明白了,這侯府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看少夫人待平春這般情真,她相信跟著少夫人,就算是吃苦,也絕對比在侯府要舒心。

海棠凝視她片刻,道:“都想好了?跟著我沒有錦衣玉食,甚至還會吃苦,你不怕?”

“妙竹不怕。”

“好。”海棠算是應下了,平春這一枉死,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妙竹的死契給拿過來。

剛剛那番話她是故意說給蔣文華聽的,就算現在對付不了裴遠,她也要在他們之間埋下懷疑的種子,時不時澆點水,等這種子開花發芽了,她倒是要看看裴遠打算怎麼收拾這一殘局。

第二日天剛破曉,侯府就開始忙碌起來了。

今日是蔣文華的生辰宴,幾乎將上京的達官貴人們都邀請過來了,而海棠更是卯足了勁,用盡辦法邀請了千蘭長公主,她和離能否成功的關鍵人物。

千蘭長公主是當今皇上的妹妹,先皇最為寵愛的小女兒,正因為先皇無限度的寵愛,公主自小性子飛揚跋扈,霸道不已,而她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找美男,如果美男某方面技術好,那可絕對是她的寵愛,因而千蘭長公主的名聲不怎麼好,但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