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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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走,包廂內的氣氛又回到了之前的熱烈。
有人喝醉了酒,有人在接吻,有人放開了嗓子、吼著不成調的句子,有人睡在沙發上,身影交纏。
——除了秦寧。
她坐在正中間,身邊卻沒有一個人坐得近些。就她一個人低著頭,一口一口慢慢地細品著杯中深紅的酒,眸光明明暗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恍惚間,秦寧的意識好像飛出了這個軀殼,飛到上空,俯瞰著這些處於狂歡中的人。也第一眼注意到中間格格不入的自己。
在生死的邊緣走上一遭,面對靈魂被極致的重壓緊緊鎖住、喘不過氣的滋味,那種達到極點的恐慌、無助、孤獨、勇氣、執著、過度的放縱、殺孽,秦寧太需要一種合理、盡情的解壓方式。
——關於殺孽,倒不是秦寧過於善良,只是取走一個人的性命,僅僅只是機甲間的實力碰撞……
當然,叛軍嘛,不是邪惡的一方嗎?
正義總會壓倒邪惡的。帝國存在了幾萬年,自然是正義的一方咯。
而一般軍官所用的、沉迷於酒色,以慾望的滿足來掩飾之前內心恐慌的方式,秦寧不認同。
一是因為酒精、縱欲會影響身體、大腦的敏感度,二是她不喜歡。有時候,甚至覺得惡心;有時候,也會任自己沉溺在生理需求的慾望海洋裡。
和丹尼爾打了個招呼,秦寧就先回去了。
她走出包廂,路過大廳時,卻看見徐孟珩坐在那個彈鋼琴的圓臺下,仍然穿著那條迷人的紅裙,就像是盛開的玫瑰一樣,月光為它輕輕灑下,清風為它越過高高的圍牆。那種妖嬈、高貴的美,驚心動魄一般。
他頹廢地坐著,低著頭。
濃密的長睫蓋住了眼眸,只能看到那張過分白皙的臉上毫無波瀾,薄唇被刻意塗上了大紅色的口紅,與裙子的顏色相似,尤為顯眼。之前應該是假發,他真實的頭發微卷,此刻潮濕地貼在頭皮上,有些狼狽。
那隻清瘦、指節分明的手隨意地發在裙擺處,在紅裙褶皺的地方。
紅與白的掩映,光滑與繁複的融合,清冷與濃烈的交彙,宛如一聲煙火在空中綻放的聲音,不是喧鬧,但給了人一種錯覺。
這個男人太好看了些。但恰好,秦寧比較喜歡這樣的。
那個坐著彈鋼琴的男士依然專注於在指尖迸發出的美妙音符,竟然看也沒看背倚著圓臺的徐孟珩。
那棵花樹的茂盛枝葉伸展,一朵開得正旺的紅花斜斜地抵在徐孟珩的頭上,彷彿是一個配飾一樣。
秦寧走過去。
極少穿的高跟鞋發出嗒嗒嗒的聲音,越來越近,一下一下的,有著特殊的節奏。彷彿是砰砰跳動的心聲。
秦寧一站穩,就看見迷人的小王子抬起頭,那雙彷彿被徹底揭開面紗的眼睛,直直看入秦寧的心裡。
那雙黑得純粹的瞳仁一動不動,就像是誘人沉醉的海妖歌聲,召喚著秦寧這個迷失方向的水手;就像是深夜城堡裡,偶然暴露行蹤的精靈,惹得夢醒的國王不顧夜寒,四處追尋。
長長的黑睫毛彷彿是青年的羽翼,被世上最高明的機械師設計而成,透露出精巧器械般精緻、冷漠的質感。
憂鬱中帶著疏離、孤傲,甚至是與之矛盾的魅惑、迷人,奇異地融合在一起,顯出令人秦寧不禁驚嘆的魅力。
但那一瞬間,一切冰山融化為淙淙的春水。
極致的豔麗從那裡傾瀉而出,卻並不低俗,反而讓人驚嘆於他的垂青。
秦寧微微一笑,單膝跪地,就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