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以極快的速度向前爬,爬到老頭兒腳下抱著老頭的腿虛弱的哀求:“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我想回家,求求你….求求你…”

那也是個女孩,少了塊頭皮,傷口看得蘇酥頭皮發麻,其餘亂七八糟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大半臉,但是仍然能看見嘴角有一塊疤,她扒著老頭的腿,那老頭一掃把敲在她背上,嘀咕著:“真該把你嘴也封上。”又一腳踹開了那女孩。

那女孩還在不停的哭,聽得讓人很壓抑,那老頭蹲下摸蘇酥的下巴,被蘇酥偏頭躲開,那老頭似乎是有些惱,又拿起手中的掃把尾部的棍子狠狠地打了蘇酥一棍子,蘇酥被打的半身發麻,扭頭惡狠狠地看著那老頭。

老頭唾了一口,罵道:“賤蹄子,看什麼看,等你那群同伴走了,看我怎麼弄死你。”

蘇酥氣的胸口發悶要不是她手被幫著看她不打死這個畜生,面對這種人蘇酥反而不如自己剛剛處於黑暗之中恐懼,她依舊惡狠狠地盯著那人。

那老頭罵罵咧咧地又指著旁邊的女孩,說:“你看見她了嗎?等你同伴放棄找你之後,你比她更慘,別想著那群條子能管得了你們,你們一個個的別想著逃出去。”

那老頭這樣說著,又從門外走進一個高瘦的人,那人吊梢眼,一臉猥瑣,蘇酥見他有些眼熟,好像是這裡的村民,見這邊老頭在罵咧,就說“行了老爺子,別這麼大聲,回頭把人招來。”

“這姑娘還真好看,要不是已經說好了給村東頭那個瘸子當媳婦,真想自己佔了。”蘇酥猥瑣地看著那人下流的眼神,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辦了算了,那瘸子就是要個會下蛋的母雞,別弄死就行。”惡毒的話從老頭嘴裡吐出,蘇酥只覺得這人間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

蘇酥想了,他們敢動她,她絕對會讓他們好看,雖然愈療師對於獵魔師一類的要弱很多,但是對付這兩個普通人不在話下,如果不是手腳被綁著,她現在就能把這倆人打趴下。

“她的同伴現在還在找她,我得出去監視著,別真讓他們給找到了。”那人又很興奮地說:“等打發了他們,有的是時間。”

那老頭不耐煩地說“那你快去看著,今天就有人來了,我給關外邊了,盡量讓他們別再往這邊來。”

“老爺子,看好她們啊。”那人說了一句就走了。

門又被關上了,一片黑暗,那女孩雖然沒被綁著但是被嚇怕了,什麼動作都不敢有。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於是蘇酥使靈力流轉起來,之間發出淡淡藍光,她手被綁在後面,整個黑暗亮了一些,蘇酥發出哼哼聲想引起那個女孩的注意。

那個女孩的注意終於被吸引了過來,然後抬起頭來看了蘇酥一眼,然後“啊….”的叫了一聲,然後昏過去了。

蘇酥:“……”

她現在背對著光,五官影音雖然會重一點,但是她也沒做什麼表情,這姑娘就這麼嚇暈過了,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蘇酥不知道她現在看起來是怎樣的,她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現在亂七八糟,劉海也偏到遮住了一隻眼睛,她嘴上貼了塊黃膠布,看起來像沒有嘴一樣,那女孩一直都處於驚嚇之中也沒注意到跟別人關在一起,現在突然看見一個正襟危坐看向她這邊,還發出哼哼聲的女人,心上的那根弦嘣的斷開了。

村落之中的小街道內,有一戶人家,歪歪斜斜的小門探頭探腦出一個女人,女人臉上鋪這一不正常的拉黃色,眼皮耷拉著像是夜夜睡不好覺,她看了看身後確認了男人的母親不在院子裡,老抬抬去喂雞去了,就這麼一會兒女人抓緊機會掙脫了床上的繩子,跑到門口,確認了沒人之後,她伸出那隻枯瘦的手開啟門栓,手上有一道被繩子勒出的青紫色,門的縫隙更大之後才發現女人抱著一個孩子,孩子尚在襁褓之中,女人好似很虛弱,連抱孩子的動作都有些虛。

她躡手躡腳地關上門,忽然聽見裡面一聲鐵盆“咣當”掉地的聲音,隱隱約約夾雜著一句“壞了,小賤人又跑了。”這些聲音彷彿是按下了女人的某個神經按鈕,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驚慌,再也顧不得其他,抱著懷裡的孩子就開始跑,說是跑,其實她移動的速度很慢,看起來是腿上有傷,每跑一步都忍受了極大的痛苦。

不過跑了一小段路,剛拐過一個街角,身後就傳來用力“吱呀~~”的開門聲,門裡沖出一個老人家,身上還圍著一塊廚裙,帶著一臉怒氣。那老太用了一會兒就分辨出了女人逃的方向,常年做慣了農務的老太太還算矯健,盡最大的力去追趕。

女人處於慌裡慌張的狀態,跑得也是跌跌撞撞,懷裡的孩子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哭聲引起了路過的人家的注意,有坐在院子裡摘菜的女人從手裡的活抬起頭來往外張望了一下也不甚在意。

“哇哇哇”的大哭聲讓後面的老人更加清楚女人的位置,不過一會兒老人看見了前面的女人,邊跑邊說“站住,小賤人,你給我站住,你想去哪?還敢帶走我的孫子。”

那女人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更是不要命地往前跑,嘴裡還嘟囔著“我要回家,我要走…..”

這些聲音吵醒了村裡的貓貓狗狗,靜謐的村子好像一下子變得雞飛狗跳起來

路過的房屋有婦女聽見聲音擦著手從門內走出來,見那老太婆在後面便跑邊罵,調笑一句:“老張婆,兒媳婦又偷跑了。”

“去你,看什麼笑話。”那老太太罵一句,腳下也不停嘴裡也不停。

“跑慢點老張婆…”那婦人站在門口又說了一句,忽而想起火上還坐著鍋,又跑回去了。

時間接近中午,外出上地的男人已經陸陸續續從田裡回來了,那女人跑著跑著,看見了迎面扛著一把耙的男人,像是見了鬼一樣,更加惶恐,她看了看其他的通路,拐頭從左側跑。

男人也看到了抱著孩子一臉驚恐的女人,“呸”地一下吐掉了嘴裡叼著的煙,臉上似乎有一些羞赧之色,這份羞赧轉變成了惡狠的憤怒,罵道“臭婆娘,看老子這次不打死你”。

老太太也看見了上地回來的兒子,大叫“寶娃子,逮住那個小賤人。”這次停下來邊氣喘籲籲邊嚎道:“哎呀,我的孫兒都哭了,這小賤人要敢把我孫兒跌了,我叫她好看。”

那女人見狀,情緒已經崩潰,嘴裡不停喊著“救命,別過來,救救我吧……”她眼中是深不見底的絕望,還有陽光照不進、狂風吹不散的陰霾。惡魔,那是惡魔、誰來,救救她……

跑著的女人摔了一跤,摔下是本能地護著襁褓中的孩子,男人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女人的頭發,嘴裡說著:“臭婆娘,老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巴掌一個接一個

打在女人臉上,鼻血順著鼻孔留下來,嘴角也留了血,被打得這樣慘。女人一點抵抗力都沒有,那老太太跑了過來,見狀也不阻攔,只是從女人手裡搶過孩子,一下一下地哄著,“娃兒,娃兒,奶奶抱,不哭不哭。”

女人的手無助地伸著想要抱過孩子抱一抱唯一的一點溫暖,伸出來的手還未碰到老太太褲腳,就被張大寶一腳踩在腳下,女人發出悽厲的叫聲。

這樣的動靜,引來了越來越多的村民,他們這樣看著卻幾乎沒有人上前阻止,見多了的場景,人們便覺得那女人習慣了這樣的痛,人心冷漠竟致此,女人本來睜眼瞧著圍觀的村民,妄圖看出一點憐憫,卻只看到在場男性抽著煙彷彿看一場笑話,甚至於還有的人譏笑道:“張大寶,還是你不行啊,換做我家那婆娘,她敢跑?我就打斷她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