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一中建校的時候是一幾年,那個時候還是民國時代,創始人有三位,兩位年長者,一位較為年輕。

那時,實驗大樓的位置是柳城學院的教學樓,那位較為年輕的創始人名為王叢安,教學生們國文,他年輕有為,事業有成,講課幽默風趣,很快便贏得了很多女學生的瘋狂追捧。

他教的一個班裡有一位女學生叫陳絨,非常喜歡鳥兒,她時常在教學樓的樓頂,迎著風張開雙臂,幻想著自己像一隻鳥兒一樣自由自在地飛翔,那王叢安也是位文藝中年人,他也喜歡在頂樓迎著風朗誦詩歌,他們就在一個午後,在樓頂瞭解了對方,並陷入了愛河。

兩人的戀情迅速升溫,在那個年代,師生戀並不被社會認可,尤其是王叢安大陳絨十九歲,與陳絨的爹同歲,不能被別人知道,兩人就偷偷摸摸地談著戀愛,王叢安最常對陳絨說的話就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兩人終於偷吃了禁果,陳絨懷了王叢安的孩子,三個月的時候終於是瞞不住了,兩人受到了學校元老的抵制,以及被社會唾棄,王叢安被學校開除,陳絨也被父母強制關回家,父母都以她為恥辱,打掉了四個多月的孩子,已經成型的孩子從體內被剝離的時候,陳絨看著那一團的血肉模糊,心裡就失去對生活所有的希望,唯一讓絕望的她活下去的理由就是王叢安,她等著王叢安有一天能來帶她走,但她等到的是王叢安淹死在柳川河的訊息,她拼了命地跑出去。

看到王叢安泡發的屍體,她沒哭沒鬧,甚至一句話都沒說,也真是應了那句,哀莫大於心死。回去以後,她父母以為她已經想開了,並且王叢安已經死了,便想著他們女兒還能重新開始,又讓她複了學。

陳絨也表現的好像真的像個沒事人一樣,她複學的第一天,就去了頂樓,呆了整整一天,晚上的時候,在誰也沒注意的夜晚,她像一隻鳥兒一樣,從頂樓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頭朝地,死狀悽慘。

後來學校還是一直存在著,這棟樓也重修了幾回,成了現在的實驗大樓,有學生說自己在大樓看外面偶爾一閃而過從樓上掉下東西,聯系沈叢亮和陳絨的事,都認為樓裡鬧鬼,這個傳說便越傳內容越豐富了。

也有的版本是沈叢亮拋棄了陳絨,陳絨心灰意冷從頂樓跳了下去一屍兩命,總之,都是一個少女滅亡的悲慘故事。

聽了這個故事,魔靈的源大概知道了,但是還需要知道它藏匿的媒介,人魔靈都會有隱藏的媒介,像之前雲南行,那魔靈隱藏的媒介便是那口井,只不過那口井已經被填了,也沒有必要再做什麼,現在這只,源是找到了,媒介了可有點難了……但畢竟是過去了差不多一百年,所有的東西都已經物是人非。

並且魔靈作祟的時間,晚上居多,李天哲覺得很有必要去實地考察一下。

他考慮著什麼時候偷偷溜去學校,回去的時候,鐘奇還有事他們就先分開了。

路上,李天哲拐了一個彎的時候,餘光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那人悄悄地跟在李天哲後面,藏的卻不夠好。

前兩天審訊李天哲的小警官趴在一條綠化帶後面,看見李天哲拐了個彎,就不見了,趕忙跟了上去,自己也拐了過去,卻發現前面整條路上空無一人,他暗道:不好,被反偵察了。

一扭頭就看見李天哲站在他面前,九月份的柳城,天氣漸入微涼,李天哲穿了一件黑夾克,站在那裡,兩條腿格外修長筆直。

李天哲不由分說一拳就上去了,兩人過了沒幾招,那小警官頭頂上帶的鴨舌帽就被打掉了。

李天哲一看是他,這張臉不是警局裡那個,他指著他想了老半天說道:“是你?你不是那個…叫什麼……小劉…來著。”

小警官:“我只是姓劉,我叫劉子成。”

李天哲:“哦,那你跟蹤我做什麼。”

“我找到了你與死者的關系。”那小警官擦了擦嘴角被打出的血,疼得呲牙咧嘴還是堅強地說。

李天哲:“哦,什麼關系?”

“那個高中生,江喃,和林青青是一個學校的,而你和江喃的關繫好像還很好。”

“是,沒錯。”李天哲點了點,肯定了他的說法並補充:“江喃這小子,我拿他當兒子來的。”

“而且我跟他爸關系也不錯。,我還認識他媽媽,他媽媽是我的師姐。”

劉子成沒想到他說了一句,李天哲又補充了這麼多,這人不按常理出牌,讓他準備好的詞全亂了。

他想象中應該是這樣的,他一把抓住李天哲的肩膀,把他制服在地,然後逼問他,而事實是,自己被打了一頓還被堵的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劉子成絞盡腦汁地搜刮出審訊的詞語來,好半天終於想出了一句:“對,那你之前說自己和死者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這明顯就是混淆視聽,我有權利懷疑你。”

李天哲:“……”這人咋這麼拗呢?頭疼…

“你沒有接到調查令吧?”李天哲眼神犀利地看著那小警官,小警官被看的心裡發毛。

“那……那又怎麼樣?”

李天哲冷笑道:“呵,怎麼樣?你這樣我完全可以告你的,跟蹤介入我的生活,調查我的人際關系侵犯我的隱私…”

劉子成臉上掛不住還是逞強地反駁:“你是案件的嫌疑人!我那是為了找證據。”

“再加一條,誹謗罪。”李天哲緩緩開口,他實在是搞不明白這人為什麼一直跟著他,就想把他定罪成殺人兇手才行,難道他覺得他長的像壞人?自己明明一副正人君子模樣才對吧。

劉子成:“我…我……”

李天哲見他話都說不利索,又吐槽一句:“這麼笨,怎麼進的警局,柳城警局門檻真是越來越低了…”

聽見李天哲這麼說,劉子成心裡像是被插了一刀,他幾乎要跪地吐血了。他能進警局完全是憑運氣,除了執著沒別的優點,有時候的執著甚至拖他們老大後腿。

劉子成這樣被心裡插了一刀,就捂著心口彎了彎腰,見他這個樣子,李天哲向前走了幾步,心想這小子不會被他打得出了什麼問題吧?可是他也沒下重手啊。

劉子成見李天哲向前走了幾步,他不自覺地就也往後退了半步,就聽見李天哲說:“喂,你沒事吧?身體素質這麼弱嗎?我沒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