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柳城警局中,李天哲坐在審訊桌前,第三次說道:“我只不過是路過而已。”

眼前的小警察秉著認真負責的態度,一遍一遍地問:“你為什麼會路過?”

李天哲往後背一靠,有些不耐煩的說:“我為什麼不能路過那裡?”

這的小警察實在是煩人,他之前在這裡工作的時候沒見過他,估計是近兩年才進來的,那小警察見李天哲態度漸漸不耐煩,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說:“再陳述一遍你的目擊過程。”

李天哲:“警官,我說了很多次了,昨天晚上,我從自己的咖啡店裡出來,往那邊散了會兒步,就看見了一個女學生摔下樓了。”

那人手裡拿一直筆,快速地記錄著什麼,又問一句:“那你為什麼去那裡散步?”

李天哲說道:“我覺得那邊路寬敞……”

那小警官聽此眼神一亮,推了推眼睛,開啟了名偵探柯南模式:“寬敞?你這話明顯有問題,柳城中就你所住的明路區,最寬敞的街道是豐寧路,其次是尹澤路,第三是星洲路,尹澤路和星洲路都比柳城一中那條光華路離你的咖啡店和你住的地方近,而且比光華路寬敞的多,那麼你為什麼非要去光華路散步而不是去尹澤路或者星洲路?”

李天哲差點要翻白眼了,怎麼會有這麼拗的小警官,而且揪著這些無聊的問題來來回回地問?這要是他帶的隊裡的早就一頓訓了。

李天哲再一次盡量耐心地說:“警官,你應該先調查我和死者的關系,調查完你就會知道我跟她根本八根杆子打不著,然後你就該從死者的死亡方式入手,對死者是他殺還是自殺進行判斷,如果是他殺,那麼就從死者生前的人際關系入手;如果是他殺就從死者生前的生活,工作,情感遭遇入手,而不是在這裡反反複複地問一個因為路過而當了目擊證人的人,還糾結在哪條馬路寬敞這種無聊的問題上!”

李天哲說這番話的時候,那個小警官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沒想到李天哲教訓起人來居然有他們老大的感覺,不,是他們老大身上有他的感覺,這人身上的氣場太強了。

盡管如此,那小警官被訓斥得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來說話都結巴了,還是逞強道:“我…我才是警察……”

李天哲無所謂地聳聳肩,彷彿剛才嚴肅的是另外一個人,透過玻璃,他看到門口走進一個人,那人一身警服,襯得他的身材高高大大,他走到辦公桌處,摘下了頭上的警帽,放在桌子上露出一頭利落的短發。

那人進入審訊室的時候,那小警官立馬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恭謹得很,說道:“趙隊,你來了。”

趙北璟點了點頭:“嗯。”

他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那位,立馬說:“哲哥,原來你是這件案件的目擊證人啊。”

李天哲漫不經心道:“小趙啊,現在成趙隊了,不錯不錯。”

趙北璟從兜裡掏了根煙出來,恭敬地遞上:“哲哥,來,抽根煙。”

李天哲攔了他遞過來的煙說道:“別別別,好不容易戒的,別又給我勾起癮來。”

“行,那就不抽。”

平時在他們面前嚴肅又嚇人,現如今跟眼前這個男人畢恭畢敬,這樣的反差雷得那年輕的小警官外焦裡嫩,又覺得自己好像惹了不得了的人。

趙北璟又對著那小警官,一板一眼地幾乎是吼著說了:“行了,還不放了你哲哥。”

“可…可我還沒審完。”那小警官也是個人才,是趙北璟帶的這些年輕人裡最拗的一個,他訓斥他們時,其他人都能默不作聲,就這個小警官愣是要反駁幾句,在那群年輕人裡也是非常出名了……以受訓最多出名。

“審審審,審什麼審?”要不是李天哲在這,趙北璟幾乎想要一腳踹上去了,平時教他們的東西就跟化成糞拉出去了一樣,“告訴你多少遍了,目擊證人錄個筆錄就可以了,你審個屁!”

那小警官義正言辭地反駁:“可以往是案件中也有目擊證人就是兇手,賊喊捉賊的案例!”

在他哲哥面前,這小警官都一點不給他面子,改還口還是還口,趙北璟簡直頭頂冒煙兒。

“你……”

李天哲看他們兩個這樣,突然想起了三年前自己還在這裡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打嘴官司,那個時候趙北璟就像這個小警官一樣,懷揣著無限的熱情對每件事都事無巨細地調查,常常做些無用功,三年後也成長為獨當一面的人才了。

想到這李天哲忽然笑了笑,說:“小趙啊,你帶這小警官可是伶牙俐齒的,比你當年還甚。”

“哲哥,你可別說,這小崽子犟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趙北璟對李天哲說話語氣立馬不一樣了,臉色變得也像翻書一樣快,看的那小警官一愣一愣的。

李天哲說道:“你們這事多,我也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你們還是趕緊先去現場調查一下,確定下是自殺還是他殺,我先走了。”

趙北璟:“是是是。”

李天哲走出來的時候,隱隱約約還聽到那小警官又捱了一頓訓。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目擊證人先做筆錄就好了,這是你審訊的時候嗎?”

“可是萬一放跑了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