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年正啃著龍蝦腳,突然感覺到大腿一陣瘙癢,他低頭一看,是袁望野的狗爪子搭在他大腿上,偶爾屈起手指在大腿上撓了兩下,面上卻裝出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沈夏年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讓袁望野把手拿開,只好抖抖腿,想把這只不安分的狗爪子撇掉,袁望野好整以暇地放下筷子,朝沈夏年拋去一個甜甜的ink,沈夏年被電到了,心裡酥酥麻麻的,就不打算計較了,猝不及防的大腿內側被捏了一把。

“噫!”沈夏年條件反射地發出一聲低呼。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眾人紛紛發來慰問。

“沒事沒事,”沈夏年擺擺手,暗地裡不動聲色地踹了袁望野好幾腳,“我就是嘴巴被刺了一下。”

袁望野長這麼大,迄今為止就被兩個人踹過,第一個是酷蓋,酷蓋是小孩,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第二個是沈夏年,戀愛中的人都是清新脫俗的傻逼,挨踹也心甘情願美滋滋。這幾腳不疼,畢竟沈夏年也捨不得大力踹他,倒像是嬌俏的小鹿蹄子,不僅踹在袁望野的腿上,還踹在袁望野的心上,把他的心蹬得蕩漾不已,嘴角控制不住地瘋狂上揚。

“你這孩子咋這麼沒良心呢!”姜北城在一旁看到袁望野的笑容逐漸變態,輕輕剮了一下袁望野的腦袋,小聲地訓斥道,“你年哥嘴都被刺了你還笑!”

袁望野在心中含淚血書我巨冤,坐在他身邊的沈夏年聽到了,發出“哼哼”的輕笑,帶了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吃完飯大家又包得嚴嚴實實,各自坐車回酒店裡休息。原本沈夏年是和祁傑住同一間酒店,還是隔壁間,每晚沈夏年都會去找祁傑研究劇本,沈夏年的刻苦努力和自身靈性,加上祁傑的個人經驗和悉心點撥,才能在片場一遍就過。

既然隊友們來探望自己,沈夏年就稍微偷個懶,去隊友的酒店裡住。陳最和鐘子遷住一間,姜北城和袁望野各自住一間,沈夏年也不見外,就和袁望野一起睡。

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場袁望野精心策劃的陰謀,他的房間竟然是情侶套房,連室內燈光的顏色都和別人的不一樣,是不傷眼的、曖昧的粉紅色,房間內的花瓶裡插滿火紅鮮豔的玫瑰花,牆上掛著一些必須帶著藝術眼光去欣賞,才不至於生出齷齪下流念頭的畫。

“你訂這種房間萬一被爆出去怎麼辦?”沈夏年簡直嘆為觀止。

“我用頂哥的身份證訂的。”

“行吧,那我先去洗澡了。”

這種房間的浴室都是全透明的,沈夏年能懂情侶之間的小情趣,但是他不能懂為什麼連衛生間都是透明的?沈夏年的胸口有疤,因為這道疤,就算在舞蹈房裡跳得汗流浹背,大家恨不得脫得就剩條內褲,沈夏年還是老老實實地穿背心,就是怕被人看到。

“我背對著你,等你洗完了叫我。”

袁望野以為沈夏年害羞,就背過身趴在床上玩手機。

實際上訂情侶套房確實是袁望野本人的意思,可他和想象中的情侶套房有些出入,他原本想要的情侶套房,是頭頂吊著華麗水晶燈,床邊垂下厚厚的帷幔,牆上掛的是世界名畫仿品,地毯上鋪滿火紅的玫瑰花瓣……而不是這種小時候上學路過都得快步走開的成人用品店風格,怎麼辦,沈夏年會不會認為自己不正經?

袁望野一陣悲涼湧上心頭,“咚”的一聲悲壯地倒進床裡,猶豫著要不要解釋:解釋了,就會顯得自己很慫,不解釋,又會顯得自己很色,到底是當慫包還是當色狼好點……

此時此刻浴室裡的沈夏年,也面臨著一個極其嚴峻的問題——浴室透明就不計較了,為什麼連浴袍是透明的?!沈夏年只有一個人來了,其他的換洗衣物都放在之前的酒店裡統統沒拿,原本想著先穿上浴袍,再出來向袁望野借衣服內褲,結果這浴袍穿了跟沒穿一樣。

這種浴袍是薄紗材質,穿在身上,將曼妙玲瓏的軀體勾勒得若隱若現,春光乍洩惹人遐想無限,增進情侶之間的感情更加如膠似漆幹柴烈火……不,沈夏年只想找件上衣套著,如今於他而言,一件衣服比內褲更重要。

“小野,你借我一件睡衣穿行不?”

“額,我裸睡。”

“那你隨便給我一件上衣。”

“來了,”袁望野從行李箱裡翻出一件體恤衫,丟在床上,“我放這裡了,你自己過來穿。”

“好的,謝謝小野。”

沈夏年趕緊小跑著出來,甩掉浴袍把這件體恤衫給換上,穿好衣服他就不害臊了,拍拍袁望野的肩膀:

“好啦,輪你去洗了,你褲衩有多的嗎?借我一條行嗎?”

“有,我找給你。”

因為天氣熱,袁望野只穿三角的,他翻了條黑的三角褲衩給沈夏年,沈夏年大大咧咧地當著袁望野的面,抬腳把內褲給穿起來,掂了掂,扯了扯,目光慢慢移向袁望野的腹下三寸。

“怎、怎麼了……”那目光太過灼烈,以至於袁望野下腹陣陣發熱。

“太大了……”沈夏年身為男人的自尊心遭受到嚴重挫傷,“我是說你的褲衩。”

四捨五入就是說自己的那啥大嘛,袁望野非常受用,哼著小曲兒樂顛顛地去洗澡了,三下五除二脫光了,看到沈夏年尾隨進來,站在洗手池邊吹頭發,立刻拔高音量:

“你怎麼?!”

“我怎麼了?”沈夏年剛洗完澡,神清氣爽,鳳眼清澈幹淨,他關掉吹風機,一臉茫然地看著袁望野,“你害羞?我不看你,我吹完頭發就走。”

“你可以看!別人能看的你也能看,”袁望野臉上燒得厲害,卻還是鼓起勇氣暗示道,“別人看不了的,你也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