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陡然間從遠處山峰中沖了下來,速度其快無比,如同閃電飛竄。

眾人都看得一陣目眩神迷,實不知道,從那裡又奔來一個如此高的高手。

初始尚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那人手長腿長,身材高大,手中還似提著一人。

啪!

還不等眾人發出贊嘆,就見那人突然間失足,竟然落到了山間的瀑布裡,只濺得一身中共,好似落湯雞。

眾人不由地一陣錯愕,看這人的速度如此之快,按照道理來講,不該在山腰失足,誰知這種事,偏偏發生了。

“蕭遠山,是蕭遠山!”

不少的人都驚呼起來,這些人都是曾在少室山外,見蕭遠山和慕容博現身的人。

如今蕭遠山的名頭不小,眾人都知道,他是蕭峰的父親,一身功夫深不可測。

在蕭遠山的手中,還提著一個人,離得近了,眾人漸漸地看清,這人正是全冠清。

場中的人眼中都流露著詫異,全冠清何時偷偷溜走,竟然落到了蕭遠山的手裡。

突然間!

從蕭遠山的身後,快速地出現一個人影,這個人影的速度,比起蕭遠山還快了三分,正在向他飛快地接近。

眾人看得清楚,這人正是一個光頭,相貌非常地醜陋,如果再披上僧衣,那就是一個十足的小和尚。

“是虛竹,天山縹緲峰的虛竹。”不少人紛紛地嚷了起來,顯然以超高的見識為榮。

只是很多人都想不通,虛竹為什麼要追蕭遠山,他不是曾與蕭峰並肩,在少室山上一起禦敵嗎?

“蕭遠山,老匹夫,你往哪裡走?”虛竹的臉上充滿了怒容,他提起內力,發出了一聲暴喝。

誰都知道,虛竹本是相當謙和的一個人,如今能逼他發出如此怒吼,可見他心中,對蕭遠山一定是充滿了怒意。

蕭峰的臉色極為尷尬,一個是他的父親,另一個是他的義弟,兩個人有了仇怨,讓他夾在中間,實在是難以做人。

“峰兒,你快替我阻止虛竹,洪金,你隨我去滅火。”蕭遠山快速地奔了過來,一臉急促地說道。

蕭峰點了點頭,將身子一縱,站在了蕭遠山的身後,洪金則是隨著蕭遠山一路飛奔了過去。

“快說,火藥的藥引埋在何處?”蕭遠山一臉威嚴地喝道。

“除非你答應不傷害我的姓命,否則,大家一塊死,落得一個清淨。”縱然在生死一刻之際,全冠清的臉色依舊從容,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

就連洪金在一旁瞧到了,都不由地嘆服,此人真不愧是個將帥之才,奈何心術不正。

“好,快去解救大家,我以姓命和聲譽擔保,這一次絕對不傷你毫發。”洪金知道生死迫在眉睫,當下急急地說道。

全冠清非常地相信洪金,當下指著山腰處的一塊巨巖說道:“那道藥引的必經所在,就是那塊岩石。”

不等全冠清說完,洪金就向著那塊巨巖撲了過去,蕭遠山提著全冠清,在洪金的身後緊緊地相隨。

虛竹雙眼通紅,神情如欲瘋狂,大聲地對著蕭峰道:“你讓開,我要取蕭遠山老賊的狗命。”

蕭峰一臉怒容地道:“虛竹,我不知道你和家父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恩怨?可是此刻,家父所做的事,足以挽救數萬人的姓命,你如果還有一點正義是非之心,就不要阻止家父救人。”

虛竹愣住了,此刻他凝神細聽,卻也聽到了嗤嗤的聲音,想到了蕭遠山的話,他立刻猜了出來,如果一個應對不慎,這裡就會有一場大爆炸。

想到這裡,虛竹猛地向一塊青巖砸了一拳,拳力剛猛,將那青巖砸了個粉碎。

蕭峰默然不語,他心道:“你以為功夫學得高了,在我的面前顯擺嗎?”

虛竹仰面向天,臉上卻流下兩道清淚,他恨恨地道:“嘿嘿,家父?你的家父尚在人間,我的家父家母,卻被你的家父給殺了。”

如同一道霹靂,陡然間在蕭峰的身上炸過,他完全呆住了,沒想到最擔心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二弟,這裡面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蕭峰虎目含淚,悲愴地說道。

“誤會?還會有什麼誤會?我母親眼睛都被打瞎,是她抱著父親的屍首,在無數少林僧人面前所說。你若不信,洪金就是見證。”虛竹咬牙切齒地說道。

蕭峰徹底傻了眼,他想起蕭遠山曾在自己的面前,慘殺義父義母喬三槐夫婦,想起他親手打死了恩師玄苦。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毫無顧忌地行事,不怕天怒人怨,不怕千夫所指,那這個人無疑就是蕭遠山。

“喂,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幫忙。”洪金的聲音,陡然間傳了過來。

蕭峰和虛竹對望了一眼,他們都還有理姓殘存,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於是雙雙地飛了過去,快如遊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