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竹雙手合什,臉含微笑:“稟丁施主,你所中的暗器正是生死符,滋味如何?”

丁春秋立刻面如土色,生死符的厲害,外人不知,他卻是比誰都清楚,這正是天山童姥的獨門絕技。

星宿派弟子並沒有注意到丁春秋的變化,還在那兒大肆吹捧,說什麼星宿老仙,法力無邊,威服四海,震懾九天。

丁春秋越聽心中越怒,他的身子嗖地一下,就飛身到了人群中。

啪!

一個星宿派弟子被揪了出來,扔到了場中,變成了一具腐屍,身上灰暗的氣息不斷升騰而起。

丁春秋身法縱個不停,星宿派弟子不住地被他揪出來,一個個的死於非命。

“瘋了,丁春秋瘋了。”一個來自江南地界的武林豪士喝道。

話音未落,他就被丁春秋眼神盯住,頓時就象被毒蛇盯住,身子顫抖,口不能言。

丁春秋縱起身形,向著他飛了過去,就要將他一掌拍死,掌勢相當地淩厲,勁力蘊有劇毒。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陡然間飛起,橫擋在丁春秋的面前,擋了他一掌,口中喝道:“丁施主,你死到臨頭,還想為惡?”

丁春秋中了生死符,本來就到了崩潰的邊緣,被虛竹這蘊含有天山六陽掌的勁力激發,一下子發作了。

瞬間,丁春秋就發狂了,眼睛變得血紅,那眼中的瘋狂,任是一流高手,見到了都是心生恐懼。

“殺光,我要將你們全殺光!天地之間,唯有我丁春秋才是真神,你們還不跪下來膜拜我?”丁春秋扯著嗓子大吼。

沒有人答話,每個人都是暗自戒備,離丁春秋越來越遠,唯恐被這瘋子殺死,那才真是一個冤枉。

“殺死你!”丁春秋張牙舞爪,向著慧中共師撲了過去,隱隱約約中,他還有殘存的神識。

虛竹怒了,使了天山六陽掌中的一招“陽關三疊”,連續三道剛猛無比的勁力湧來,將丁春秋打得飛出了數丈遠。

鮮血從丁春秋的口中流了下來,他滿身泥土,臉面猙獰,那還有一點不久前從容自若的神仙模樣。

“殺!”丁春秋霍地站了起來,滿面兇光的模樣,令人膽顫心驚。

還不等虛竹做出反應,就見丁春秋霍地倒在地上,口中嗬嗬連聲,生死符徹底發作了,在地上疼得不斷地翻滾,打得地上石屑亂飛。

眾人總算是見識到了生死符的威力,一個個都是心生恐懼,瞧著臉上泛著淡淡笑容的虛竹,再也不敢有絲毫地輕視。

連一代宗師級別的丁春秋,都被虛竹種上了生死符,折磨成了這個樣子,換尋常人恐怕更抵抗不住。

對場上的變化,洪金充耳不聞,他一心一意,都放在對付鳩摩智上,天山折梅手施展開來,繁複無比,精妙無比。

蕭峰在一旁瞧著嘖嘖稱奇,要論起掌力的威猛,自然以降龍十八掌為第一,可要論變化的繁複,卻要論到天山折梅手稱雄。

鳩摩智越打越是心驚,他不由地將掌力一吐,擋住了洪金的攻擊,喝道:“憑我們兩個人的本領,只怕打上一天一夜,都不會分出勝負。不如暫且罷手,如何?”

洪金一言不發地退了下來,他心中縱然著急,可也知道,憑他現在的本領,取不了鳩摩智的姓命。

“蕭峰,我們與你的恩怨,是中原武林與契丹武士的恩怨,誰如果膽敢助你,必然為中原武林所唾棄,萬劫不覆,永世難逃追殺。”

不少的武林人士,紛紛地叫嚷起來,有的激於義憤,有的卻是別有用心。

蕭峰凝望著虛竹、洪金和段譽,大聲道:“各位兄弟,你們的心意,我領了。可是這場是非,你們不宜捲入。否則,今後定當難以做人?”

洪金大聲道:“只要存俠義之心,行事無愧天地,分什麼胡與漢?說什麼契丹與中原?今曰我們兄弟生死與共,存亡與共。”

段譽和虛竹一齊大聲嚷道:“生死與共,存亡與共。”不過虛竹後面多了一句“阿彌陀佛”。

十八名契丹騎士,全都抽出契丹長刀來,迎著烈烈寒風,向著空中虛劈了一下,大聲叫道:“生死與共,存亡與共。”

在數千名豪傑的圍堵中,蕭峰等人兩兩相望,眼中全是一種叫做兄弟情義的東西在流淌。

有這種情義在,數千強敵算得了什麼?生死算得了什麼?人生但有此一刻在,足矣!

蕭峰道:“好,好兄弟!我們四兄弟並肩,天下恐怕都難以阻擋我們,不過今曰我們只求突圍,不必過於殺生,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