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鏡一個閃身,就到了馬夫人的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記耳光,口中罵道:“賤婦!如果不是你,我豈能落得如此下場?”

馬夫人破口回罵:“當初你風流快活時,情意綿綿,怎麼不說是我的錯,如今事情出了,又裝假正經,想要賴在老孃一個人的頭上,沒門!”

白世鏡仰天一聲長嘆:“白某一時貪戀美色,誤中了馬夫人的毒計,想方設法來搞臭喬幫主的名譽,如今追悔莫及,百死難贖其罪。”

快走兩步,白世鏡搶到了一柄法刀,沉痛地道:“各位兄弟,馬副幫主是被馬夫人迷倒,然後由我下手,故意製造出被姑蘇慕容家殺死的假象,目的是搞臭喬幫主的名聲。人生在世,一步差錯,便是再難翻身,你們都要以我為鑒。”

“大元兄弟,我向你賠罪了,希望你能原諒我。”白世鏡大吼一聲,將法刀在咽喉處一抹,嗤的一聲,立刻割斷了咽喉,屍身摔倒在地上。

馬夫人“啊”的一聲驚叫,似乎想不到白世鏡會這麼輕易地自盡,她頓時覺得失去了依靠。

經過反複地核計,馬夫人自料計謀天衣無縫,定然能夠將喬峰逼出丐幫。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有一個洪金挺身而出,揭穿了所有秘密,還以大義相責,逼得白世鏡自盡。

喬峰一直在自傷心事,直到白世鏡自盡,他才突然間驚醒過來,想要飛身搶救,卻是來不及了。

“馬夫人,喬峰到底與你有何深仇大恨?要你這樣不擇手端的加以傷害?”喬峰怒喝道,他的眼中充滿了不解。

馬夫人陡然間臉色變了,指著喬峰,歇斯底裡地罵道:“你這個混蛋、直娘賊、下流胚,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一切的禍患,全都因你而起。你如今倒好,居然在這裡裝什麼無辜,真是讓人惡心……”

喬峰從來沒被人這樣罵過,他將雙手捏得咯吱作響,整個人如一頭暴怒的豹子,隨時都準備將人給撕成兩半。

“馬夫人,你此言差矣!我是第一次與你相見,難道還能有什麼恩怨不成?”喬峰一臉無奈地道。

馬夫人惡毒地道:“初次相見。哈哈,好一個初次相見。在去年洛陽菊花大會上,你確信從未見過我嗎?”

喬峰皺起了眉頭,想要他記起去年洛陽菊花大會上的事情,那可真是太難為他了。

馬夫人聲音越來越高,顯然心中激動無比:“去年菊花大會上,最出風頭的人,是誰?難道你都忘了嗎?”

喬峰愣住了,他想起來了,當時馬夫人打扮的極為動人,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可是粗心的他,當時真的沒留下太多的印象。

“馬夫人,就算我當時沒有留意你,那有什麼相幹?與今曰的事,有什麼關系嗎?”喬峰冷哼了一聲,憑他的粗獷,自然無法摸清楚馬夫人的底細。

馬夫人冷哼道:“有什麼關系?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當時丐幫數千人,誰不將目光投在我的身上。就算是一些膽小如鼠的,一些老成持重的,都毫不例外。場中只有你,高傲的象一個君王,始終不將目光投在我的身上。你如果真的看不到也就罷了,偏偏將目光從我身上掠過,卻不肯多看我一眼……”

丐幫弟子越聽越奇,實在料不到,喬峰不肯偷看馬夫人,結果就會釀成眼前的潑天大禍。

馬夫人怨恨地道:“從那天歸來以後,我一直鬱悶不樂,就在馬大元耳旁吹風點火,想要他來對付你。誰知馬大元那廝是個沒用的貨,對你忠心耿耿,說什麼都不肯對你下手。”

喬峰怒道:“馬副幫主錚錚鐵骨,大好男兒,沒料想卻死在你的手中,真是讓人扼腕長嘆。”

“我一直在尋找機會,萬幸讓我見到了那封密函,知道了你的身世。想要看到內容,卻不傷到火漆封口,對我來說太簡單了。”馬夫人喘著粗氣說道。

“我見到內容,心中實在是有著無比的歡喜。沒想到,真是萬萬沒想到,堂堂中原丐幫的幫主,居然是一個下賤的契丹狗,真是個絕妙的諷刺。”場中一片寂靜,只有馬夫人粗重的喘氣聲。

徐長老一臉的怒容,他一心為了丐幫的前途著想,沒想到反而被利用,被馬夫人當成了向喬峰複仇的工具。

如今一切真相都被揭穿,就是再想維持以前的局面,都是萬萬不成了,沒有人允許丐幫,遵一個契丹人為幫主。

馬夫人突然間狂笑起來,而且越笑越是瘋狂,她大聲道:“從小時候起,我就不允許別人給我搶東西,我所得不到的,就一定要毀了他,一件衣裳是這樣,一個人也是這樣……”

阿紫突然間嬌笑著走進場中,將一面鏡子放在了她的面前:“馬夫人,你定然覺得自己很美,你瞧,真是美得緊啊?”

馬夫人向著鏡子一瞧,只見鏡中的人帶著瘋狂,帶著猙獰,還帶著恐懼,那裡還有絲毫地美態,不由地大叫道:“快拿開,你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真是……惡毒”。

“殺了她,給馬副幫主報仇”。丐幫眾弟子瘋狂地叫嚷起來,此起彼伏,氣勢頗為雄壯。

喬峰的身子一欺,陡然間到了馬夫人的身邊,厲聲叫道:“那個大惡人,到底是誰?”

馬夫人驀地裡嬌笑起來,神態在瘋狂之餘,卻也有說不出的嫵媚:“你終於肯正視我了,終於肯主動跟我說話了,只要你將我抱在懷裡溫柔地對待,親上那麼一親,我一定會告訴你,那個大惡人是誰。”

瞧著馬夫人一身縞素,還在為馬大元守靈期間,居然如此地放蕩,丐幫眾弟子心中都是一陣寒意,心想馬大元娶了這樣的女人,真是倒了大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