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揚雪花中。

一頂紫色軟暱小轎,被四個健壯大漢抬過來,他們統一裝束,臉上彪悍氣息十足。

瞧到轎上趙王府標誌,眾人連忙讓開一條道路,尊卑有別,沒人敢不識趣。

轎簾一掀,一個溫柔而充滿疼愛的聲音喝道:“康兒,你又跟別人打架了?”

楊康連忙走過去,捂住半邊臉,親暱而不失恭敬地道:“娘,那有?我只是出來玩,你用不著擔心。”

一隻衣袖從轎中伸出來,輕輕地撥開楊康的手,責怪地道:“你呀,受了這麼重的傷,都不知道愛惜自己。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闖禍,現在兵荒馬亂,你知不知道,娘有多牽掛你?”

說話間,那隻手拿出一隻雪白手帕,替楊康擦去臉上汙泥,小心地塗上藥膏,動作極是輕柔小心。

“怎麼……怎麼會這麼象她的聲音,難道我又做夢了?”這十八年來,這個聲音,楊鐵心無時不在期待,無時不在夢中回蕩。

楊鐵心越聽越覺得疑惑,他只覺全身熱血如沸,再也控制不住,連忙大踏步地走上前去。

“何方粗人,再敢上前,殺無赦。”

兩個高大威猛的轎夫立刻沖上前來,擋在楊鐵心面前,如同立了兩座鐵塔。

“能不能,讓我看一眼王妃?”

楊鐵心只覺一顆心,都快要從嗓子眼中跳出來,他又是期待,又是擔心。

楊康走過來。怒聲喝道:“你這粗野莽夫,不看看你什麼身份,怎麼有福氣,看王妃一眼?”

“康兒。別難為人家,馬上回府。否則,我要生氣了。”

那個聲音,從轎子中傳了出來,聲音既甜且清,一口江南水鄉的味道。

“是!”楊康恭敬地回答。垂下手來,一直目送轎子遠去。

轉過臉,楊康立刻面如寒霜,他陡地一提手掌,向著楊鐵心當胸劈過去,招式極為狠辣。

眼看楊鐵心,就要傷在楊康手裡,陡然間人影一閃,拂塵一卷,就將楊康甩了出去。

楊康在地上打個滾。順勢爬起來,見到眼前出現一個道士,臉罩寒霜。

“你竟然擅自對人下如此狠手,你師父平時,怎麼教導你?”

道士臉色鐵青,心中怒極。他生平最恨,就是不爭氣的弟子。

楊康知道對頭厲害,轉動著眼睛道:“我師父就在王府,你想見他嗎?”

出手的道士正是王處一,他沒有料到,丘處機師兄,竟然在王府之中,不由地大感歡喜。

本來王處一想好好教訓楊康,可是聽聞丘處機在,他自然不便越俎代庖。

“好。快帶我去找你師父。”王處一將拂塵一擺說道。

瞧到另一邊還在戰鬥,王處一身子嗖地穿了過去,護在郭靖面前:“看在貧道面子上,能不能饒過這位小兄弟?”

樑子翁不由地一撇嘴,心想:“道長。拜託你搞清楚,如今吃虧的那個人,可是我。”

對於樑子翁來說,這可真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他連忙借坡下驢。

郭靖樂得見好就收,這麼樣痛扁樑子翁,他覺得勝之不武。

悄悄地望了洪金一眼,郭靖心中暗下決心,總有一天,一定要憑自己的本領,來打垮這些所謂的高手。

黃蓉從人群中鑽出來,不住地向著侯通海做著鬼臉,侯通海怒不可遏,提氣在身後猛追。

兩人身後的黃河四鬼,一個個不見了蹤影,想必都中了黃蓉暗算。

不久之後,侯通海一個人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他暴跳如雷,拼命叫嚷,卻再也找不到黃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