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兩家並未有什麼交情。就算是設宴也應當是去酒樓或者第三家。

只可惜,秦章氏無論章家好說歹說都不願意當那說合的第三家了。這才讓她出馬,想著她與林秋禾沒有什麼過節,她總不應該為難她才是。

然而,就如同秦章氏所說,林秋禾可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章家一次兩次沒把她放在眼中,自然是要吃虧的。

不客氣地打發了章武氏,林秋禾到了醫館門口下車,抬腳進去褪下大氅還沒坐穩就聽到外面一陣喧嘩,似乎是有人要闖進來。

她伸手過去重新裹上大氅,轉身出去就看到一個容貌上等的婦人帶著人就要往內裡闖去,看著她才一頓,然後屈膝行禮:「見過林大人。」

一聽聲音她就知道,這就是剛剛攔路的章武氏。

林秋禾有些頭疼,冷聲道:「這裡是醫館,我看這位太太臉色紅潤,不像是病患,怕是走錯了地方吧?」

章武氏臉色微紅,窘迫地恨不得跺腳發火。然而,林秋禾已經接連幾次表示她不是好惹的了,如今她也只好忍著。她強笑著道:「剛剛在路邊,我與林大人說過幾句話的。」

「原來是章四太太。」林秋禾道:「若是章四太太是路上冷了渴了要進來喝杯茶,那我自然是歡迎的。」言下之意就是,之前的話不必再提,因為她根本就不歡迎。說完,她又轉頭吩咐道:「紅線,去讓後面的人上壺茶過來,順便送些點心。」

竟然完全是把章四太太當成了打秋風的破落戶一般對待,章武氏的臉可謂是一陣青一陣紅,半響才道:「家中確實是誠意想要跟林大人和解,只是我年輕不會辦事這才惹惱了林大人,還請林大人不要責怪才是。」

她說著雙眼已經含淚,「家中婆母已經備了酒席了……」

「我確實是事務繁忙,這會兒回去換了官袍就要入宮給秦修容診平安脈。」林秋禾語氣稍緩,「還請章四太太回去轉告,就說當日之事我並未放在心上,請老人家把心放回肚子中去就好了。」

「更何況,」她補充了一句,「我不過是個大夫,實在不值得章府為了這般勞師動眾。」

林秋禾說完這個也不看章武氏的臉色,轉身就道:「四太太若是想喝茶就請便,若是有事我這小小醫館也不便久留。」

章武氏無法,然而又不願意就這麼走了,竟然真的就僵持在了醫館前面。後面林秋禾洗了臉,喝了熱茶暖身,等問起知道她竟然真的還在外面守著,就嘆氣道:「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更衣,入宮!」

她竟然真的準備躲進皇宮裡面去。

「哎喲,你再這麼逗我笑可不行!」秦錦蘭小心翼翼地捧著隆起的小腹,話雖然這麼說臉上的笑容可是從未斷過。她是秦章氏的獨生女,自小嬌生慣養,自然知道母親心中對章家三房的那些怨念。聽到林秋禾說起那些事情,自然是開心極了。

不過也不過太過於開心,等到笑夠了,她連忙讓人給林秋禾換了熱茶,才又道:「畢竟是自家親戚,母親也不好做得太過。當然了,他們這般不知道禮數的纏上你,實在是有失名門風範。」

「我倒是沒生氣,就是煩得緊。這不,都躲到皇宮裡找你說話好了。」林秋禾臉上也是憊懶的笑容,捧著茶水暖手,過了片刻才又道:「更何況,我是真的忙。哪裡有時間成立這些爾虞我詐的賠罪道歉的戲碼。」

秦錦蘭聞言也是嘆息,半響才道:「三房高傲慣了,自然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的。殊不知這是京城,不算四品如狗,三品遍地走,然而一個四品的誥命夫人卻也不怎麼值錢的。」

她感嘆了片刻,才又拉著林秋禾道:「這樣也好,你我好久沒有好好說話了。我剛剛聽著你說當時的情形,竟然是豔羨得不得了。」她笑著看向林秋禾,「還在閨閣之中時,我其實就偷偷羨慕過你。如今看來當時羨慕的果然沒有錯,你比任何人過得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