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一個名字, 跟普通人的名字也沒什麼兩樣, 傳入耳中,卻令貝茜的呼吸驟然冰涼起來, 碧綠瞳仁顫

顫地瑟縮兩下,如同一瞬間給挑動了腦海最深處那根潛意識的筋,不禁往後退一步。

這種反應叫本能。

縱使忘記了火的名字叫火, 但當火逼近的時候一定會躲閃,因為潛意識知道危險。

而做了躲避危險的這個動作之後, 貝茜不由惶惶問自己, 霍爾是誰?

心跳砰砰地加速。

霍爾是血族, 長著疤臉,是正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要再想出多一些的線索卻不能,甚至想著想著,她開始感覺到了意識裡潛滋暗長的害怕。

霍爾沒有錯過貝茜表情的變化。

他不耐煩聽卡特虛偽的憐香惜玉的勸阻,反而被囚籠裡露出一絲懼意的小吸血鬼勾起些耐心, 她的恐懼取

悅他, 比以往所有死在他手裡的人或血族都更能取悅他。

因為她的影子延伸出去, 牽連著一個令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倘若除開這個原因,愉悅倒也不見削減多少。

畢竟他跟她, 也算得上舊相識了。

“真不記得我了麼?”霍爾問。轉過身去面對貝茜,手伸進籠子對著她, 憐憫又高高在上的姿態, 臉上笑

容因著扭曲了傷疤猙獰起來,輕聲細語地,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誇你了。”

貝茜又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身後空空無所依靠,像倒退著,一直退進深淵野獸張大的口裡。

不知是不是幻覺,她後退的時候一個恍惚,似看見有個影子跟霍爾的影子重疊作一起,那身影也這麼向她

伸著手,臉卻朝旁邊,不懷好意地對某個人道:“我聽說她受的是你的初擁,希裡蘭德。”

再一眨眼,眼前還是霍爾那張臉。

他幹脆將兜帽放下來,一雙眼猩紅如血,好整以暇欣賞她身體微微的瑟縮,手指在空氣裡輕輕地轉了個

圈,圈的是她心髒的位置。

“我想你的血一定很美味。”他舔了下獠牙,眯眼一副回味的表情,“果然很美味,連皮帶肉,讓我在蘇

醒之後時時都回想。”

“你對我做過什麼?”貝茜問。

心跳已經快得像每一個咚咚聲都擠滿胸腔,堵塞呼吸令她喘不上氣,眼前的幻影也越來越多,連問話都艱

難起來。

“怎麼,希裡蘭德沒告訴你?”霍爾吃吃笑起來。以他那樣粗啞的嗓音吃吃笑實在難聽,“他千辛萬苦救

活你,如今又在你身邊這樣久,竟然一個字也不對你說?”

他說的內容實在詭異,外人聽不懂也覺驚心,卡特本來要說話,漸漸地臉色就有些微妙,站在一旁閉了

嘴。

霍爾那頭已作出他自己的論斷:“他不敢。”

他收回手,見貝茜表情雖變換著,到底還是沒能馬上想起他,頓覺遺憾,“但想想也難怪,你成了他的罪

了,可憐的伊麗莎白。”

他終於暫時說夠了話,冷冷瞥旁邊的卡特一眼,道:“那場戰爭之後希裡蘭德埋了我很多同類,用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