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一伸手,張開了五指什麼也沒發生,回頭看看還好他沒有發現,難得地覺得有一點丟臉。

於是繼續挖。

起初還好,久了那硬硬的匕首便磨得手疼,她停手轉一下腕,忽覺身旁一陣小風,鼻端又縈繞著很熟悉了

的氣息。

赫恩接過貝茜手裡的匕首繼續挖,轉臉看她一眼,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用沾了泥的小髒手摸過臉,一邊臉

蛋上留了塊黑黑的痕跡。

倒像某天她用墨水抹他的臉那般。

只是哪怕貝茜一身髒兮兮,跟泥坑裡滾過一般,他也是覺得好看的。

若還添幾分可憐,更是令得他心生憐意,疼她疼得還不知怎樣。

以往將貝茜打扮得漂漂亮亮也不過覺得正好配她那張姣美的臉,這會兒她臉上髒髒手上也髒髒地蹲在他身

旁,卻忽然叫人心裡有些發熱。

人的心理真是奇怪。

赫恩伸手去捉了她的手看一看,見那肌膚上磨得有些粗糙,也無大礙,便仍舊低頭去繼續她要繼續的事

情,一面動手一面道:“你想找什麼?”

得到的回答令人詫異,不過一句:“我不知道。”

貝茜往赫恩身邊又挪了挪,看他一雙修長的白白的手也沾了泥巴,將半張臉埋進臂彎裡:“我只是覺得底

下該有點什麼。”

這叫她要怎麼說。毫無理由的,憑著希裡蘭德那點佔有慾就覺得即便死了他也該是在旁邊讓她殉葬的那一

個,心裡想著總會有他身上的一點東西在。

她既然這麼說,赫恩也就不再問,低頭專注挖掘著。

倘若那鑲嵌了寶石的精緻匕首有思想,知道自己給用來刨土,眼淚都要流三斤。

一個人恐怕要挖到天荒地老去,最後還是將整個親衛隊都叫過來,一群男人一臉懵地刨地,幾乎要掘地三

尺,卻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現。

還指望發現什麼。

“還繼續找麼?”赫恩問。

他半點沒有不耐煩,已是取了手帕將貝茜的一雙小手都擦拭得幹幹淨淨,見她垂眸凝視著越發狼藉了的一

片地許久,除了能辨認出來的水晶的碎片再找不見旁的東西,末了動一動嘴巴,終究是放棄了:“大概是我想

錯……什麼都沒有。”

果真最後一點線索也在這裡斷了。

那天晚上打道回府,貝茜的精神似比之前好了許多,坐在馬上也願意主動同赫恩說話,晚些她餓了給赫恩

抱著喂的時候,被他輕輕拍著脊背,也肯鬆鬆抓著他衣服半合著眸睡去。

又是日夜顛倒的一天,所幸一夜無夢,醒來的第二天天氣晴朗,是出發趕路回王都的好時候。

若非沒有太陽,貝茜還是很願意繼續騎馬,遠遠地快要看不見納蒂城門的時候再回頭看這荒涼的鳳凰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