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對他,毫不掩飾自己強烈的敵意與抗拒,但那投過來的目光一半在看他,一半卻是透過他,在看另一

個什麼人。

弗雷德唇角的笑終於又抿緊成冷漠,開口道:“希裡蘭德……”

話說出口便感覺攥在手心裡那截腕又是一縮,他眸光多了幾分微妙的變化,那股莫名的不適感連同低燒的

餘熱一同漫上來,令得額角悶脹。

他今晚倒是沒有了晚宴那時拿著匕首抵住貝茜脖子的狠勁,只問:“他是誰?”

這個問題聽起來十分耳熟。算一算,已經是他問的第二次。

貝茜本不想答,當初看見弗雷德時的十分驚疑已有五分轉為抗拒,但他再三追問,又不能不令她起疑心,

小倆上也是冷冷的:“我不知道。”

弗雷德眼中浮起些嘲諷:“你對我叫過這個名字。”頓一頓,隨即道,“他像我。”

這個結論得出得並不突兀,稍稍一猜就能猜出來,然而將軍不知道的是,這個像字在他與弗雷德之間可以

約等於一模一樣。

唯獨差一對獠牙,以及對貝茜強烈的佔有慾。

“我拿你有用,暫時不會動你。”他另一隻閑置著的手抬起來,捏了貝茜的下巴,令她看向自己,感覺到

她的掙紮就又用了幾分力氣。

手指磋磨著的那肌膚很涼,也很細膩。如果他想,只要手指往下移一些,立時能夠擰斷她的脖子。

“實在很有迷惑性……赫恩能容你什麼都不說地留在王宮,我卻要讓你把全部秘密都吐出來。”

弗雷德這麼說。

貝茜管他怎麼說,只覺得厭惡,手上又開始掙紮,這一次竟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成功了,桎梏突然解除,她

掙得太快,不由往後退了兩步。

弗雷德放了她。

不知該不該說他幸運——他要是再晚放手一些,蓄力已久的小吸血鬼尖牙如利刃,是真打算欺身而上給他

一口。

而他放了手之後便這麼冷漠漠看著她,似如方才所說暫且不動,就真的沒了別的動作。

貝茜轉身就走,腳步很快,須臾已是在走廊轉角,料想該回頭來確認一下他是否突然改了主意追上來,居

然沒有。

大概多看一眼也不願意。

她身影一消失,抱臂站在牆邊的將軍臉色便倏然又冷了幾分,抬手去摸別在後腰的銀柄匕首,並不拔出

鞘,手上一用力,道:“我看你是太閑了一點。”

身後緩緩走出一個人影來。

那襯衫的領口微微敞著,還能看出些經了折騰的淩亂,配他微紅潤澤的薄唇,實在很引人遐思。

倘若貝茜還在,看見原本該在自己床上睡著的赫恩此時十足清醒地站在這裡,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赫恩欣然接受了好友這句很閑的評價,唇邊噙著笑,走過來將弗雷德的匕首抽離了,握在手中看著,慢慢

道:“我瞭解你,當然知道你會做什麼。但之前大概已經說過一次了……不要欺負她,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