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說著,一面又把頭低得更下些,不知想到什麼,倘若“殿下”不在身旁,此刻便要欣慰地慨嘆出聲。

真是不容易。

國王的獨子赫恩在軍隊摸爬滾打大,雖頂著那張漂亮的臉,卻是出了名的自持禁慾,拉拉女人小手這種事情從前雖也做過,帶回城堡獨處一室這樣長時間,出來時還衣衫微亂,卻是隻有今晚這一次。

那房間裡的女人還是殿下親自抱著回來的……

王子的貼身侍從維克託開始浮想聯翩。

前幾日王子帶親衛隊出遊,按照慣例,最遲第二天也該返回,這次卻足足晚了三天。

待馬隊裹著薄雪,風塵僕僕出現在城堡下,他領著人上去迎接,卻見領頭的殿下懷中抱了個用長絨鬥篷包得嚴嚴實實的小身子。下馬時殿下還不必他人接手,穩穩地摟著她便快步進了城堡。

他倒是想看看那究竟是怎樣的人物,探著脖子卻連一寸肌膚也未見著,只於殿下將她放到床上時瞧見了一縷打卷的金發。

不久之前,殿下沐浴換了衣服,猜想她醒了,便進房間裡察看。出來時就……

維克託嘿嘿嘿笑出聲,一抬頭正對上赫恩的雙眼,馬上牢牢地閉了嘴。

他自然不知道殿下抱回來的是什麼珍寶,給多十個腦子,也生不出足夠豐富的想象力猜測房間中那少女是個睡了許久、將將醒來的吸血鬼。

畢竟吸血鬼在這個世界已經銷聲匿跡許多年,被公認為滅絕生物了。

各人有各人的秘密。

又不知貝茜曉得那被她壓著半天輕薄了脖頸的人,血管裡流淌出的殷紅如此高貴時,會作出什麼樣的表情。

此時她在軟床上坐著,實在是享受得很。

不久前小人兒終於滿足了口腹之慾,舌尖伸出來輕輕舔了舔唇角,食飽饜足的一張小臉便懶懶的,倒還記得順便將身下那男人的脖吮幹淨,一滴殘血也不放過,最後兩隻手在他胸膛上一撐,自己滑坐回床上。

身旁的人跟著坐起來。

他的名字叫赫恩。他在被她咬得有些氣喘時低聲說。

赫恩的血中彷彿融了過量的罌粟,迷人得過分,令貝茜吮完後整個人都飄飄然,雙眸水汪汪,這麼一眨不眨地瞧著他活動著修長的手指將領口的扣子慢慢扣好,末了黑軍服加身,被撲倒時那種慵懶又迷人的誘惑力一下子便收束了去。

貝茜吸吸鼻子,知道自己正在這個人的地盤上,倒也不害怕,抿抿小嘴,意猶未盡地道:“你好香。”

這話什麼情況下聽起來都有種調戲人家的感覺,兩個人剛結束了某種秘密的事情坐在床上,更有些曖昧起來。

被誇耀香香的王子殿下有瞬間的愣怔,隨後欣然接受了貝茜的誇獎,坐正了好整以暇道:“我把你帶回來的。不害怕?”

“如果害怕,剛才我就吸幹你的血了。”貝茜誠實地道。

他就又笑。笑的時候眼睛亮亮,尤其好看。

赫恩抬起手,修長的食指輕輕貼上她的唇,一挑便將那兩片嫩粉的唇啟開了,指尖碰到她尖尖的牙,沒有用力,否則又要再出一次血。

“我在山洞裡發現你時,你正躺在密閉的水晶棺裡睡得很熟。”赫恩問,“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她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