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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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意陣陣襲來,莫曉埋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眼皮沉沉地快睜不開了,還不忘問:“剛才你和我哥說了些什麼?”
顧言忱好似突然想到什麼,放開她,握著她的手臂輕輕捏了一下。
莫曉覺得有些酸軟又有些舒服,輕輕哼了一聲,由著他繼續揉捏,懶懶地躺著不動。
“用力過度了?”他輕聲問,今晚看她手上的動作有些僵硬,想必是抱安然抱得久了。
莫曉自動自發地將另一隻手湊過去替換,“這隻手更酸。”
顧言忱眉目間帶著極淡的笑意,看著她小貓一樣慵懶的樣子,幹脆將她扶起身靠坐在床頭,換個舒服的姿勢幫她舒緩手臂痠痛的肌肉。
這樣一來莫曉又清醒了些,差點就被他矇混過去。
“你還沒告訴我剛才你和我哥都聊了些什麼?”
顧言忱溫涼平靜的聲音說:“這是男人間的事情。”
“......”
莫曉收回手,纖直的長腿一跨,坐在他身上,和他面對面,較真道:“什麼男人間的事情,分明是關於我的好嗎?”
顧言忱不和她爭辯,就這麼眉目沉靜地看著她,嘴角微微彎出一點輕淺的笑容,在他無可挑剔的五官上已是容光清澈,像一輪明月,突然籠罩一室光華。
果然,莫曉被色誘,雙手撐在他的肩頭低頭吻了下去。
顧言忱感受著她小心翼翼地試探,一點一點伸出的舌尖,眸中的笑意就像是微瀾的湖水,慢慢蕩漾開,蔓延到眼角眉梢。
許久她都不得章法,顧言忱抬手託著她的後腦,和她鼻尖錯開,輕而易舉地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愈發深切地攪弄她口中的柔軟芳澤。
男人的手指輕柔地按捺著她頸後痠麻的神經,舒服得令人沉醉,唇邊溢位的輕喘暱吟蕩碎了夜的寂靜。
過了許久,男人放開她,莫曉趴在他胸口平複呼吸,卻感受到了他逐漸堅挺的慾望。她微涼的手掌貼在他的腰側輕撫,聲音還有點喘,“顧言忱...你?”
男人突然放開她,仰面躺在床上,莫曉不明所以,尷尬地靜了幾秒。
顧言忱輕嘆口氣,握著她的手,在指尖上上細細地咬著,有些隱忍,又有點欲罷不能的模樣,心疼又無奈,“寶貝兒,今晚想讓你好好休息。”
潛臺詞是,所以,你給我安分點。
莫曉聽懂了,今天確實是累,比連續拍一天的戲還累,可閉上眼準備睡的時候,男人又挨過來抱她。
莫曉閉著眼,彎起了嘴角,獨處時,男人一旦卸下強勢,就變得有些粘人,其實,顧導也有點孩子氣嘛。
顧言忱側躺著,薄唇抵在她耳邊,突然問:“那時候為什麼要收養安然。”
莫曉閉著的眼簾動了動,輕聲說:“我覺得...他和我有點像。”
“嗯?”顧言忱尾音微微上揚,是疑問的語氣。
莫曉闔著的眼眸中閃過千萬意緒,緩緩睜開時,目光已經清亮如水,沒了睡意,側過身和他面對面,“顧言忱,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以前的事?”
顧言忱輕輕撫著她的長發,“現在可以說。”
莫曉彎起眉眼笑了一下,此刻,在他的懷裡再提起那些過往已經是雲淡風輕。
“我覺得安然和我像是因為他是眼睛看不見,而我是心看不見,在遇到你之前的很多年。”說著,伸手不安分地在他臉上摩挲了一下,“我指的是登山去看流星雨那次啊,在那之前我一直活的很封閉,也沒什麼朋友,每天獨來獨往,就和自己那點心思較著勁,同學都覺得我是驕傲,是孤僻,其實我只是放不下,也不懂得如何和人相處...”
莫曉將母親患抑鬱症最終自殺,自己後來也開始抑鬱,一直治療,直到拍攝了他執導的那部關於抑鬱症的廣告,才慢慢走出那段陰影,這些事一點一點告訴他。
顧言忱靜靜聽著,眸中都是疼惜,聽到動容的時候會忍不住親吻她的額頭、臉頰,撫摸她的發。今晚本可以早早的休息,兩人就這麼輕聲說著話、擁抱著、親吻著,一直廝磨到後半夜。
夜色沉沉,但有熒光。兩顆心愈來愈靠近,愈來愈溫暖。
莫曉抱著點小心思,許是怕他心疼,沒將自己最悲痛的那部分說出來。譬如母親的抑鬱症其實是偏向躁鬱症的,發病的時候不僅會戳著她的額頭怒罵,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動手;譬如母親自殺時那一浴缸、一地的血紅,在她開啟燈的瞬間入目,她現在想起來還會害怕......
曾經刻入骨髓的傷痛烙印,隨著年齡的增長日漸淡化,被深埋進記憶深處,若不是今晚他給了她足夠的勇氣,她怎敢輕易去觸碰。
莫曉埋進他懷裡蹭了蹭,聲音軟軟的柔柔的,“所以,我一直想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遇到了更好的自己。”
顧言忱擁緊了她,他的寶貝歷經了種種苦難才來到他的懷抱,他怎麼捨得再讓她難過半分。